这种平静持续的时间超出齐湍的预料，整整三个月，尹韫兮都是乖乖的，没再逃走，没再向外联系，甚至连工作的要求都没提出来。她们可以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齐湍放松下来之后还会带尹韫兮去散步。

她们也还会做爱，频率和强度都少了一些，最主要的是，少了愤怒与反抗，每次的性爱都是缠绵的，温柔的，令人留恋的。

尹韫兮身上那层锐利的锋芒似乎真的被磨圆，因此也带来了虚幻般的不真实感。

“真的可能吗？”齐湍靠在墙上，手里举着一杯红酒，向许青辞发出疑问。

“管她是不是真的，反正你都有所预防不是吗？”许青辞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齐湍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资料。

“但我希望是真的。”齐湍说。

“那就努力把它变成真的。”

可齐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按许青辞说的，用真心去感化，但她努力了那么久，就差把心脏挖出来给兮兮看了，还是一点都没用。

“我还不知道你？齐湍，你别在自以为是地把那些过去藏着掖着了。”许青辞“彭”地把手上那迭资料盖上，转过头对齐湍说：“你太自负了，你以为尹韫兮会因为你的隐瞒而感谢你吗？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说。”

齐湍垂下头，望向酒杯里扭曲的人脸，她突发奇想会不会在兮兮眼里她就长这样，所以兮兮才不愿意接纳她呢？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感情不应该那么脆弱……我以为……她会一直相信我……”齐湍停了一会儿后回答。

许青辞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才又说：“可是她亲眼看到了，你让她怎么相信。齐湍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每一次看到你往她哥哥的食物里面放东西，每一次都要说服自己大嫂是个好人，这有多么困难，她已经说服自己说服两年了，你还想让她怎么信任你！”

一激动，说得有些太多了，许青辞端起小巧的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继续说：“该换你信任她了，齐湍。她最早或许没想过跑的，是你的不信任赶跑了她。”

齐湍被数落得一声不吭，一杯红酒直接灌下肚，把胃烧得要起火。这还不够，她又从酒柜上抽了一杯酒，不由分说就往下吞。

“啧。”许青辞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开酒瓶的声音，一转身，果然看到齐湍把一瓶酒往嘴里倒。

许青辞眼前的镜片在光亮吊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线，就像杀手在光线下亮刀片，她的眼神已经把齐湍千刀万剐了。

“齐湍，那酒度数很高，全喝下去的话我会先把你送去医院。”许青辞耐着性子和齐湍解释。

齐湍不停，继续灌。许青辞终究是坐不住了，走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瞪着她说：“请你现在从哪来回哪去，别在我家耍流氓。”说完，把酒瓶放回酒柜，拽着齐湍往外走。

“你妹妹呢。”齐湍看上去还算清醒，经过楼梯口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犯错了，在受罚。”许青辞不以为然地回答，拉着齐湍往外走，一把把她甩上后座，自己也坐到驾驶座。

齐湍撑着两边的靠背，头往中间的缝隙一凑，不服气地说：“你可真小气，不就是喝你瓶酒吗，还用得着那么多理由，我的酒量又不是不好。”

“行行行，大姐。”许青辞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插进钥匙孔，旋转一下，“嗡——”汽车启动，她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说：“我看你十分钟之后是不是还这么自信，在此之前，把你那张全是酒气的嘴扭开。”

说完，一巴掌拍到齐湍脸上，把她往后推。

许青辞手劲也打，齐湍被这么一推，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往后倒在座位上，背后像沾了强力胶一般怎么都挺不起来。

晕乎乎的，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今日繁星闪烁，但在齐湍眼里，这些星星胡成一片，像是沾了水的颜料，模糊不清。

好吧，她承认，这酒后劲确实大。

觉察到后面的人安静不少，许青辞知道她一定醉了，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她从来没见过齐湍喝醉的样子，毕竟她曾经也没这样喝过，但酒壮怂人胆，能趁机让齐湍说出那些过往，说不定也能缓和她和尹韫兮之间的关系。

许青辞其实并不爱管别人的事，但齐湍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接受自己变态行径的人。

想到这，许青辞又低头笑了笑。变态？她什么时候也会用这种词来描述自己了？或许是因为现在还光着身子跪在床上的许青迎吧。

很快到达尹宅，许青辞把后座的齐湍扛在身上，拖了老半天才把她拖到家门口。老天爷，没人告诉她齐湍喝多了只知道呼呼大睡呀。擦擦头上出的细汗，又拨了拨杂乱的头发，许青辞按下门铃。

门很快开了，没想到是尹韫兮本人。她的确大有变化，之前的气焰被泼灭，眼神中曾经的那种倔强与桀骜蒙上一层薄纸，转为阴郁与平静。她似乎真的被驯服了。可许青辞在看到这张脸后才彻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