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尹韫兮睡觉实在是离不开抱着某样东西，齐湍买了一个泰迪熊娃娃送给她，为了让尹韫兮睡得更好，她还特意用自己常用的洗衣液给小泰迪熊娃娃沐浴，据说气味更有安慰人的作用。

当然，她还是会贴心地在睡前抱住她的兮兮，在她熟睡后再拿那只和她气味相同的泰迪熊做替换。

除了这些，齐湍要做的就是一天送一次饭，以及一天一次的换洗衣服。

恐怕她不知道这对一个21岁的女孩伤害有多大，一个人孤独地蜷缩于密闭的房间，周围唯一的光亮是天花板上轻微摇晃的昏暗的吊灯。她一天之中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坐在那张一米五宽的床上，抱着那只泰迪熊，呆呆地望向前方，前方也没有确切的目标，她也不需要有什么目标，这间密室小到她连一道墙缝都记得清晰。

没有运动，没有思考，吃的自然也不多，齐湍每天一顿的饭她都嫌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心情原因，让她食欲不振。长此以往，她瘦了不少。

唯一的一件好事是，根据齐湍的送餐，她可以判断她究竟在这该死的房间里待了多久。

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然后呢，她居然连这个也能忘。到最后，她也不记得自己在里面被锁了多久，其实知道也没有意义，她仿佛被活埋了一般，呼吸困难却无法逃离。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她会大喊，会拍门求救，但根本没有人进来，唯一能见到的只有她最害怕的齐湍。久而久之，她也只能放弃。对未来、对齐湍、对时间流逝的恐惧在这件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徘徊，让尹韫兮挥之不去。

今天，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同一个位置，那里甚至已经出现了凹陷。齐湍从上面走下来，与往常不同的是，她今天没有带盒饭。

但尹韫兮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听见了声音，但她目不斜视，像是看着墙上的缝隙发呆。

“想什么呢？”齐湍搬了条椅子坐在她对面，挡住了她看墙的视线，她微微皱了皱眉。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如果这些黑色的墙缝是藤蔓的话，它们是否会一直生长，然后有一天会攀上她的脖颈，把她勒死。

她会有求死之心，一直以来都是，可她却没有勇气杀死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她没有回答，垂下头摇了摇。

“小闷葫芦。”齐湍竖起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宠溺地说，“你猜我今天是来干嘛的？”

尹韫兮揪了揪小泰迪熊毛茸茸的咖啡色耳朵，又摇了摇头，她甚至都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齐湍问了她什么，所有语言所有文字流进她的耳朵时，都像被绞肉机搅碎，难以拼凑完整。

齐湍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与呆滞生气，有些激动地说：“鉴于兮兮这两个月以来表现良好，我决定带你回家住。”

听到这，尹韫兮的目光在地板上移动了几厘米，而后像树懒一样慢慢仰起头，将信将疑地看着齐湍。

“怎么样，开心吗？”齐湍捏了捏尹韫兮的耳朵，问。

她点了点头，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快乐的痕迹。或许只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开心过，所以忘记怎么做出这种表情吧。

“开心就好，出去之前，先带上这个。”齐湍举起手中的眼罩，环过尹韫兮的脑袋，把眼罩结实地固定住。当眼前再次进入黑暗时，尹韫兮紧张地抱紧小熊，手心攥出冷汗。她对黑暗已经产生应激反应了。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可以缓解她的心跳加快，只可惜这只手是齐湍的，她不得不去依靠，不得不去喜爱。

齐湍拉着她，慢慢走上台阶，慢慢拉开大门，又慢慢走出尹宅，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才把尹韫兮带回房间。

她站在尹韫兮身后，把眼罩摘了下来。

“欢迎回家。”齐湍贴紧尹韫兮的后背，吻上她的耳廓，语气骄傲，似乎是想得到尹韫兮的感谢或奖励。

刹那间，尹韫兮的眼泪流了下来，一颗完整的，如珍珠般的眼泪落到地板上，而后，她铆足全身的力气，把自己即将决堤的眼泪憋回去。

周围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在长久的酝酿下被尹韫兮吸入鼻中，她把这种味道称之为希望。她还有希望。

放下小泰迪，转身抱住齐湍，她感激地说：“谢谢齐姐姐！”许久未闻的甜腻嗓音像魔女一般蛊惑着齐湍。她一般不犯傻的，尹韫兮这种表现一看就有问题，但那有怎样呢？如果兮兮愿意演的话，她愿意陪她演一辈子，如果兮兮愿意跑的话，她也会不厌其烦地追她。

她把尹韫兮打横抱起。嗯，的确瘦了很多，要好好补补。她贴心地想着，把人抱到卧室里，轻轻放在床上。

她刚要脱手站直，尹韫兮勾住她脖子的双手却不肯松。她的鼻头已经红得像被蚊子叮了一般，眼眶也泛着不可名状的红，宛若一滴落入清水中的红墨水。

齐湍的心脏被这幅表情揪了一下，根本挪不动脚，她心疼地问：“怎么了？”

“没有……”尹韫兮迎上齐湍的视线，这是她被关进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