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不记得了?”阴就见我发愣,有些同情的看着我。
我默默点头:“脑子里很乱,弟弟能告诉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拉着我一同跪在席上“阴家的宗祖管修,乃是管仲七世玄孙,当年宗祖由齐国迁往楚国,曾做‘阴邑’的大夫,时人以地为姓,称之为‘阴大夫’,后人乃改姓阴氏,这便是我阴氏一族的起源。秦汉之际,阴氏方迁往新野,世居于此。”
“那么姓管的和姓阴的原是一家啰?”
“可以这么说,老祖宗本是同一人矣。”
“那”我浑身发寒,脑子仍是乱得像团糨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答案呼之欲出“那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朝代?新国你刚才不是说秦汉么?新国的皇帝,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阴就稍许愣了下,神情间渐渐露出桀骜不驯的蔑视,嗤之以鼻的说道:“那王莽算得什么皇帝,不过是个篡国逆臣!”
王莽!王莽!王莽
脑袋里轰隆隆的像是被压路机碾过,思绪在片刻的混乱后,跳出这么四个字“王莽改制”!
惭愧啊,都怪高中时历史学得不精,若是叶之秋在这,必然能将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可怜我浅薄的历史知识,仅仅知道外戚王莽篡夺了西汉政权,改朝称帝。
这大概是公元前后的事,也就是距离现代2000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我晕!怎么会这样?我一觉醒来,就成了2000年前的古人?那我在现代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市肆
新天凤五年,正月。
年里走动的亲戚比较多,最为频繁的当属同住新野的邓家,可是在来了那么多的邓家女眷中,我却再也没见到邓婵的影子。
“姑姑娘”新拨来服侍的侍女名叫琥珀,听说是阴识房里的大丫头。
胭脂挨了那二十板子,差点把一条小命丢掉,这会儿躺在榻上奄奄一息,若非我偷偷打发替我看病的医生去给胭脂瞧伤,估计这丫头得在大过年的喜庆日子送去一条小命。
低头束好腰带,我挺了挺腰,从铜镜中看去,虽然说不上玉树临风,可这套衣裤穿在身上,似乎也不赖。
说实话,汉代的曲裾深衣我看不出男女之分,这些正式场合穿戴的正统衣裳在我看来,委实无差。我不喜欢在地上拖得跟抹布似的裾尾,虽说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温文儒雅,可我还是更喜欢大摇大摆的迈步,那样温吞吞的跟乌龟爬的走路方式,不符合我的个性。
“姑娘!”琥珀终于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吓得脸色都变了,拦在门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姑娘,你不能这样子出去!”
“为什么?”
“请请姑娘换回女服。”
“我穿男装不好看吗?”
“不不是的,只是”
“既然不是,那你还拦着我做什么呢?”我截断她的话,故意装糊涂。
琥珀果然被我绕晕了,我趁她不注意,从她身边一闪而过,顺手弯腰捡了门口的丝履,快速冲到窗口。
“姑娘――”
随着琥珀惊讶的呼喊,我单手撑住窗棂,从窗口横跃出去,轻轻松松的跳到了屋外。
后院四下无人,这个时辰男人们都在前堂喝酒玩乐,下人们都在厨房和前堂之间两头跑,至于柳姬那些主妇们,不是在前堂陪客,就是在房里午睡休憩。
我观察了三天,早就摸透了这个规律,所以甩开琥珀后,直奔后院。
后院养了好些鸡鸭,我才靠近,那些鸡鸭看见生人,便唧唧嘎嘎的吵成一团,这样的意外让我措手不及。这时,后院的小门突然推开,阴就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姐姐!这里!”
他向我招手,我点了点头,抢在厨房里的庖厨们出来一探究竟之前,飞快的闪入那道小门。阴就及时带上门扉,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姐姐呀,你可真会吓人,不是说好要悄悄过来么?怎么弄得鸡飞狗跳”
我噗哧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没办法呢,那些鸡鸭一看到我便兴奋莫名!”
“为什么?”
“它们争着抢着想当我的盘中餐,我有什么办法?”
“啊?”他呆愣的表情相当搞笑,我拍着他的脑袋,他还没及冠,头上发线中分,梳了两个小鬏,用金色的发带绑了,果然有几分总角小儿的味道。我愈看愈觉可爱,凑上嘴在他脸颊两侧叭叭亲了两口。
阴就彻底傻眼,须臾,小脸慢慢红了起来,结巴道:“姐姐为何为何”
“因为你很可爱啊!”我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可是可是除了姐姐以外,连娘都从来没亲亲”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你喜欢吗?”我笑问“你若是喜欢,姐姐以后天天亲你!”
“啊!”他踉跄着倒退一步,却一不留心撞到身后一个人“对、对不起”
“没关系。”很意外,那人非但没生气,反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