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据?
一个能确定我们属于彼此的证据
那个宿舍的灯,是年久失修的黯淡黄色,温楚淮不在意住的环境,也就没有修,此时倒营造了最好的旖旎氛围。
灯光将两个纠缠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晃、炽热,伴随着逐渐失控粗重的喘息。
是少年初尝禁果的青涩试探,和青年同样生涩的隐忍和包容。
温医生?温医生?
高泽阳的声音唤回了温楚淮的神志。
嗯。
哦,那什么,局里面还有事,我先走了,高泽阳憨憨地笑笑,挠了挠后脑勺,人我也先带走了,私闯民宅可不是个小事,您看是您让傅知越来领人,还是我通知傅知越?
你通知吧。
啊?高泽阳张了张嘴,那、那也行,那我就先走了。
嗯。
乌乌泱泱的人走了,偌大的房子又恢复了寂静。
温楚淮才终于得以喘息。
或许是想到了那些温软的回忆,温楚淮身上的冷意散了一些。
他弯腰拿起放在角落的一张和傅知越合影的相框,照片里的傅知越,还带着刚刚成年的稚嫩,眉眼弯弯,手里抱着温楚淮买给他的捧花,站在北城大学的校门口,身上的衬衫被勾勒出一层金光,连头发都毛茸茸的。
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大金毛。
温楚淮冷笑了一下,走到垃圾桶旁,即将把相框扔进去的一瞬间又停了手。
最终随手放在了客厅的博古架上。
无论如何,八年前的事情,终究是他对不起傅知越。
傅知越若要因此报复他,无可厚非。
半夜,高泽阳给他回了个消息。
【温医生,我们已经给沈忆秋做好笔录了,傅知越的意思,是沈忆秋毕竟是个律师,这么关着影响他的前途,让您给出个谅解书。】
温楚淮看见了,没回就当没看见。
他预约了第二天院里的胃镜。
上次落荒而逃,手下的几个实习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软磨硬泡着要温楚淮再去一回。
温楚淮本来没当回事,结果几个人合起伙来,威胁温楚淮要是不去,这个年他们都不回家过了,到时候搬个小凳子排排坐温楚淮家门口,还要温楚淮喂饭。
温楚淮一想自己门口蹲一排研究生,小狗崽一样张嘴要饭的情景就头疼,决定这检查早做了早了事。
正好明天他休息。
温楚淮想到傅知越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有完没完
第二天清晨,温楚淮刚迈出公寓的大门,熟悉的迈巴赫逼停在他面前。
傅知越长腿迈下车,反手甩上了车门。
看得出应该是为了沈忆秋的事一夜没合眼,现下眼底都缠上了红血丝。
傅知越两步上前,拽住了温楚淮的手腕,跟我去警察局。
你放手!
温楚淮和傅知越终究还是有体力上的差距,被傅知越这样拽着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温楚淮你有完没完?!傅知越一把将他甩在车门上,眼里冒火,他不过就是来问问你医院法律顾问究竟是谁,你犯得着这么恶毒,直接把他送进警察局?!
傅知越如今对他的评价一日不如一日。
没心没肺。
唯利是图。
虚伪。
到如今的恶毒。
甚至不等他一句解释。
温楚淮闭了闭眼睛,冷肃的面容依旧不近人情。
傅知越不容他解释,温楚淮也就不解释。
宪法第三十九条规定,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他未经我允许,闯入我家,温楚淮直视着傅知越,违法行为,我报警让人把他带走,有任何问题吗?
你明知道他是律师,你这样是在断人前途!
律师,就更不能知法犯法。温楚淮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你
傅知越脸色铁青。
他单知道温楚淮天生聪颖,过目不忘,不然也不能在三十岁就读到了博士后,不能三十三岁就成了博士生导师。
可他没想到对法律,温楚淮也这么信手拈来。
傅知越,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但我也告诉你,想让我给他出具谅解书,温楚淮顿了顿,想都不要想。
傅知越盯着温楚淮,眼神有一瞬间的阴鸷。
半晌,傅知越问:温医生,我记得,您一向是不爱与人为难的,怎么今日非要和忆秋过不去?
你看,傅知越是不喜欢听人解释的,可是事关沈忆秋,他又好像能听进去了。
可温楚淮说不出口。
让他说什么?
说沈忆秋巴巴地上门,把他当成了假想敌,含酸拈醋地朝他宣示了对他傅知越的所有权?
只是想想,温楚淮都觉得可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