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秋宇被震得向后连退数步,被叶小楼一把拉住,李好问也连忙塞了一把纸人到秋宇手里。
似乎是不成
秋宇强抑着胸腔内不断起伏的烦闷感,叹息一声,将唇角的血迹擦去。
李好问则一踏步,挡在秋宇面前,道:秋郎中已经演示得很好了,这一次,让我试试。
秋宇还有些懵:演示?
刚才他只是演示了一遍忘字符的用法吗?
而且李好问手中也没有忘字符啊!
然而下一刻,秋宇看得双眼发直,连胸中烦闷都忘了。
只见李好问手中徐徐祭起一枚巨大的飞剑。
这飞剑完全由光影化成,并无实体这与秋宇的飞剑完全相同,只是体积大得太多了。这飞剑尖端也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忘字符,也一样由光影化成,那是刚才那枚忘字符经过放大后的重现。
随即那柄飞剑迅捷无比径直向刑天飞去。
刑天见状,一巴掌扇过来:这什么东西!
然而那飞剑让开了刑天的巴掌,迅速升至比刑天身体还要高的空中。
在这一刻,不止是墙头上众人,不止是刑天,就连围在敦煌城门跟前,刚才还嗬嗬乱叫着的无首民们,都暂时安静了,别过头,仰视着空中的飞剑与符纸。
只见那枚由光影化成的符纸无火自燃,化成一道青烟腾起,一个金色的忘字从那道符纸中腾出,高悬在刑天头顶。
李好问全神贯注地复现忘字符的使用,无暇分心他顾,只得求助李贺:长吉助我!
李贺:叫我干啥?
章平赶紧提醒他:忘字符的口诀。
原来如此!
李贺赶紧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
也不知是不是李好问的能力辅助,整个敦煌城前的广阔平原都只回荡着李贺那尖细而飘忽的嗓音:忘字如风去,往事不留痕。逐鹿中原,时过境迁。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忘,忘,忘!
就在李贺吐出最后一个忘字的时候,众人就见刑天胸前那对小眼中陡然迸出两个金色的忘字。
李好问将手中劲力一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同时也心怀期待地看着远方的那个无头巨人。
可刑天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像傻了似的木木待在原地,时不时垂下双眼,看向自己手中的巨斧,似乎在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这儿干什么?
终于,刑天突然伸出手,越过那本该是脑袋的位置,挠了挠自己的后背。
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向远离敦煌城的方向离开,终究是没有再驱使其他无首民。
六神无主的无首民们见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盾牌与斧子,各自四散转身离去。那几名身穿羌人行商衣物的无首民甚至赶去官道一旁,想将他们的骆驼与货物都牵回来,殊不知物是人非,他们凭自己现在这副样貌,是再也进不了敦煌城了。
城上众人也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
张义潮心中忧虑未能尽数消解,但也强装出笑脸,向李好问一竖大拇指:诡务司诸位,都是大能耐啊!
李好问却顾不上与张义潮等人这般商业互吹,他只顾得上扭过头来,问秋宇一句话:这忘字符的效力,能维持多久?
秋宇惊道:司里的符效力难道不都是永久的吗?
他这话刚出口,自己也醒悟过来:刚才那枚由李好问复现的忘字符,难道还能算是诡务司的符箓吗?而对手,对手是无头也活了千年的刑天,心头蕴藏的那是发酵了几千年的仇恨啊!
这下他也不敢说什么了。
李好问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总之,要防备着刑天今天将往事忘掉,明天又想起来。
他有种预感:这件事才刚刚开始,距离解决还很遥远。
入夜之后, 李好问在驻地自己的房间里,点亮了一盏小灯。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把胡椅, 一张陶案,墙角处叠着李好问的铺盖。
十五娘
李好问轻声唤道:十五娘, 我知道你在。出来相见可好?
他那座小屋的木门扇发出吱呀一声沉闷的振响, 一只顶着尖尖双耳的猫咪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刷的一声跳上了陶案, 那对琥珀色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好问的面孔。
忽然,那枚猫咪面具被摘下,十五娘毫无正形地坐在陶案对面,一只手肘撑在案上,懒洋洋地开口:怎么,阿兄现在想起来十五娘了?
李好问顿时脸一红, 面对十五娘他总是感觉张口结舌,对这小丫头的阴阳怪气从没有任何回嘴的底气。
你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
他想求十五娘代为转达给炼石宫的无非只有一件事:无首民。
白天早些时候他用忘字符暂时控制住了刑天, 也间接让那些无首民暂时冷静, 不再躁动。但此刻他们的状态非常奇怪按说应该是死了, 但是却又没有真正死, 能够独立生活,甚至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