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不是我本意,可太妃逼我,你当时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后宫的事。”南妈妈轻轻抚着小腹,“为了她能活命,我只能走。”
昌平帝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是个女孩。”南妈妈微微笑着,泪珠却噼里啪啦往下落,“眼睛很大,头发也很多,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孩子……可惜我没能保住她,一出生就没了,连口奶都没吃。”
“我一个人坐在江边,想着人世间真是太苦了,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活着多没意思啊,跳下去算了。”
“这时候有个孩子哇哇大哭,我看见一个男人穿着丧服,手忙脚乱抱着襁褓,那孩子哭得呦,恐怕是饿狠了。”
“我就接过了那孩子,真巧,也是个女娃娃,也是刚出生,那模样,我似乎又看到了咱们的女儿。”
“皇上,你知道吗,当她吃了我第一口奶,我觉得我的女儿又回来了。不,不是觉得,她就是我的女儿!皇上,她救了我的命,没有她我撑不到现在。”
南妈妈跪在地上紧抓着床褥,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宝珠,我的宝珠啊,被裴禛掳走了,皇上,救救我的女儿,让七殿下带兵去救她,求你,求你……”
昌平帝张张嘴,发出模糊不清的语音。
南妈妈隐约听出来“吴”,思忖片刻,明白他的担忧了,“如果七殿下有办法把冲突控制在他和裴禛二人之间,皇上可否给他兵力?”
昌平帝缓缓点头。
南妈妈大喜,立刻唤李蕴玉和高太监进来,把皇上的意思说了,满怀期待看着李蕴玉。
“父皇,”李蕴玉郑重道,“儿臣绝不会因一己之私,导致天下动荡,天宝年间的乱子,绝不会再次发生。”
昌平帝盯视他良久,慢慢叹了口气,视线挪到书案下。
高太监会意,伸手一摸,果然在下面发现一个暗屉,里面藏着一个小匣子,便知这就是可调用兵力的鱼符了。
昌平帝点点头。
李蕴玉接过匣子,重重叩头,旋即转身离去,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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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醒来,一睁眼便是裴禛的脸。
身体晃动得厉害,应该是在急速行驶的马车上,她试着挪动下身体,手还好,腿麻得厉害,稍稍一动,就针扎似的疼。
“醒了?”裴禛看过来,手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腿上,轻轻揉搓着,“活动活动就好了。”
“嘶,疼疼疼。”苏宝珠浑身蜷缩,疼得脸都皱巴了,“你别碰我。”
“路上都不知道碰几回了。”裴禛懒洋洋笑道,“能让我伺候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
苏宝珠抬手就要给他来一下。
裴禛抓住她的手腕,笑着一点点逼近,“苏宝珠,我们已经离开长安了,没人找得到这里,你最好认清你的处境。”
狂风卷着雪团,狂暴地击向马车,砸得车厢噼里啪啦乱响,苏宝珠的心也突突乱跳。
裴禛的目光肆无忌惮扫着她,目光所及之处,如被针刺,皮肤不由自主收紧了。
顾不得麻木的腿脚,苏宝珠极力向后躲,然而车厢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怎么躲也躲不过他的视线。
裴禛的手落到她的肩膀,惊得她浑身一抖,却是凶巴巴叫道:“你不要乱来,李蕴玉马上就会找到我,我们之间有感应的!”
“感应?”裴禛大笑,“或许以前有,现在……”
他俯身,凑到苏宝珠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药味,你用了我娘给你的解药,蛊虫睡着了,你们之间没有联系了,他不会再感觉到你。”
这个动作让苏宝珠极不舒服,一边躲一边推他,“那他也能找到我,这里是长安,不是你的荆州府!”
裴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拉进怀里,“你知道你睡了几天?还长安呢,我们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苏宝珠头皮一炸,额上开始冒出冷汗,“什么时候了?我在哪里?”
“冬月二十九,在哪儿我不能告诉你,总之,是李蕴玉绝对想不到的地方。”裴禛收紧胳膊,呼吸粗重,“别动,小心我现在就办了你。”
看到他眼底浮现出的欲,苏宝珠不敢挣扎了,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也不敢再拿言语刺激他。
裴禛喘息了好一阵,呼吸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想夺回你,除非发兵荆州。天宝的大乱重伤了我朝的元气,皇上一直采用的是休养生息的策略,对藩镇处处忍让,为的就是避免再爆发动乱。”
“即便李蕴玉找到你,又能如何?”裴禛轻轻摩挲着苏宝珠的脸颊,“我就不该等着你,早早抢回荆州,何来这许多麻烦!”
苏宝珠错开他的手,“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手?我究竟哪里好到你非我不可。”
裴禛轻轻挑眉,“是你先招惹我的。”
“怎么叫招惹?”苏宝珠实在不明白他的道理,“你当街欺负人,我也没和你直接起冲突,不过在你走后给那老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