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如何撒在裴禛的洗澡水里!
苏宝珠趴在床铺上,长一声短一声直叹气,想着缘觉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处理这事。
这个人,好几天不见影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准儿忘了三十日之约。
“姑娘!”吉祥着急忙慌跑进来,活像后面有狗追她,“裴禛来了!”
得,还真是来了一条疯狗。
苏宝珠脑中警钟大作,“几个人?有说来意吗?”
吉祥紧张得直咽口水,“就他一人,指名要见姑娘,旁的一个字也没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自家地盘,他就是想乱来,也得咬下他一块肉。
苏宝珠一咬牙,“走!”
浓重的云已经消散了,那雨仍在星星点点落着,裴禛负手立在庭院中间,没有打伞,亦没有披蓑衣,周身笼罩着一层烟缠雾绕的湿气。
招财带领一众护院,团团围在四周,警惕地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苏宝珠沿着曲折的游廊缓步而来,“裴禛,你来做什么?”
一阵秋风拂过,细雨夹着如屑的碎花,羞怯地落在她的石榴裙下。
裴禛的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不自然笑笑,“有事找你,借一步说话。”
“你当我傻啊?”苏宝珠冷哼一声,“单独和你在一起,难道再被你丢水里吗?有事就在这里说。”
裴禛摸摸嘴角,声量低了些,“不大好说。”
苏宝珠喝道:“招财,送客!”
“我请你吃冷淘。”裴禛飞快吐出一句话。
苏宝珠:啊?
裴禛深吸口气,抬头看向苏宝珠,一字一句道:“我请你吃冷淘。”
苏宝珠呆滞片刻,慢慢明白他的意思了,却是更纳闷,“你自己去就好了,拉上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裴禛语气略嫌急躁,给苏宝珠一种他恼羞成怒的感觉。
“一定要我去?”她不太想掺和吴王府后院的事。
裴禛瞪她,“你非逼我催动蛊虫是不是?”
一句话提醒了苏宝珠,她笑吟吟走下台阶,绕着裴禛上上下下地看,看得裴禛浑身不自在,“怎么,想通了要我帮你解毒?”
“做梦!”苏宝珠抬起下巴轻轻哼了声,“要我作伴也可以,谁让我是那家人的朋友呢,不过呀,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裴禛冷笑,“又是三十天不许出现在你面前?”
“不不不,”苏宝珠笑得高深莫测,“只需要你在我家里洗个澡。”
裴禛面皮一僵,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苏宝珠斜睨着他,“在我这里每泡半个时辰,我就陪你去吃一次冷淘,答不答应随你。还有啊,陪你吃冷淘的时候,你不准恐吓我,更不准动粗打我。”
“你又搞什么鬼?”
“笑话,搞鬼还能告诉你?你只说答不答应。”
裴禛眯着眼睛盯视苏宝珠半晌,缓缓点点头。
苏宝珠欢呼一声,伸出手,“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裴禛在她红红白白的掌心轻轻拍了三下,收回手时,不知为何,掌心有些发麻,酥酥痒痒的,很是奇怪,因皱着眉头问:“你手里没抹毒药吧?”
苏宝珠道:“抹了,鹤顶红,毒死你。”
鹤顶红只有吃下去才会毒死人,傻瓜!心里嘲笑着她,嘴角却露出一丝他也没察觉的浅笑。
苏宝珠转过身,冲吉祥挤挤眼,做了个撒药的动作。吉祥愣了下,旋即狠狠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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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快烧好了,给裴禛用的是客房的净房,苏宝珠亲自把人带到浴桶旁,笑着一伸手,“世子,请吧。”
感觉像是请君入瓮,裴禛皱了下眉头,忽道:“我沐浴必须有换洗衣服,你派人去我住处拿一趟。”
苏宝珠担心节外生枝,“我爹爹的新衣多得是,给你找两件。”
“你爹那么胖,他的衣服我能穿吗?”
“去成衣铺子买两身总成吧?”
“我不穿外头人做的衣裳。”
“真难伺候,”苏宝珠鼓起腮帮子,“我发动家里所有会针线的丫鬟婆子,马上给你改一套衣服出来。”
裴禛嘴角微勾,开始缓慢脱衣,苏宝珠退到屏风后,叫他把衣服扔过来,又喊招财,“在门口盯着他,不到半个时辰,不准他从浴桶里出来。”
热气蒸腾,一股淡淡的药味逐渐在室内扩散开来。
裴禛望着微微荡漾的水波,轻轻嗤笑一声,还是抬腿,踏进那片温暖柔和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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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抱着裴禛的衣服匆匆走出净房,吩咐吉祥召集人手,“找两身我爹的衣服,照他的样子改,半个时辰内改好。”
“宝珠……”游廊那头,缘觉诧异地望过来,“你拿的谁的衣服?”
“缘觉!”苏宝珠把裴禛的衣服往吉祥怀里一塞,雀儿一样呼啦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