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父母工作忙,学校又离得近,小柏恩二年级开始就自己上下学。
有一天她放学之后,便一个人偷跑去河边玩,掉进了水里,喝了一肚子河水,被路人的捞了上来,没死。
再睁开眼睛,小柏恩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手上脚上都用红绳系着铜钱,坐起来,胸前挂着的一个做工华美的平安锁叮铃作响。
此时电风扇正呼呼地吹着风,她好奇地左顾右盼,一时没想通天气怎么变得这样热。
她跑去了客厅,发现日历已经翻到了七月份,不禁大喜,在房间里连声叫嚷着“妈妈”“妈妈”。
文雅立刻从厨房里出来,警惕地望着她,从一旁的架子上端下来一盘香灰,捻起一点往她身上洒。
小柏恩觉得呛人,咳嗦两声,懵逼地望着她,“妈妈,你干什么?”
文雅动作一顿,“你认得我是谁?”
“我再怎么傻都不会不认得自己妈妈吧。”她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开心道,“我睡了一觉,竟然睡到了暑假,我也太厉害了!”
“……”这语气是她的宝贝女儿无疑。
文雅将手里的香灰放回去,几步上前紧紧将她抱到怀里,颤声道:“唉,你爸老说这是迷信,我看还挺管用的。”
那个暑假里,父母全提心吊胆,将她管得严严实实,连她朋友约她出去玩都不许。他们怕她再犯病。
后来她一直平安无事,父母才和她细说起这件事——她落水以后,醒来就跟换了一个人,看遍了医院都找不出来原因。后来实在没办法,找上了巫医神婆,各种土法子试了一个月,才把她救回来。
讲给柏恩听那会儿,她已经算是个大孩子,有些自己的看法,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她私下里觉得他们说得不对,因为她有时候会做梦,尤其是在生病身体虚弱的时候,会梦见八岁时落水的那天。
她在水里扑腾,看见有一个虚影靠近了她,声音在她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问她能不能把身体借给她玩几天,玩两天就还回去。
小柏恩那时根本不想上学,便欣然地同意,又忙提醒他:我快淹死啦!
虚影的脑袋摇了摇:别怕,我不让你死。
只是醒来之后,记忆总模模糊糊的,只零星得知个大概,而且时间一久就又全忘了。这样离奇的事件,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柏恩便直接把它当成自己的臆想,置之不理了。
直到二十四岁——
她刚出校门就出了车祸,倒在血泊里对着晴空瞪着眼睛时,面前又出现了隐隐约约的虚影,几道窃窃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似乎正争辩着谁能获得她身体的使用权。
柏恩费劲地动了动嘴,发现出不了声,便在心底暴躁地表示我要死了,你们谁都得不到!
是哦,要死了,好可惜。
好可惜,这种死透的救不了。
……
不过,柏恩没死透。再次睁开眼,她成了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孩,拥有同上一世一样的一对父母。
她很快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与原来世界极度相似的世界里。
一开始,她还为自己得到新生而惴惴不安,不过很快就安然自得,并且能理直气壮地表示:她平时运气那么差,世界多补偿她一点怎么了?!
于是过上了以前的老日子,她继续闯祸、打架、交朋友。除此之外,她多了一个蔑视同龄人的兴趣,那些为自己弄脏衣服而哭泣的小笨蛋,她才不和他们玩,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也因此,在她的幼崽时期,柏臣和文雅总担心她不合群。为了让父母放心,她也只好自降身价,和那群带着口水兜的同龄人相处。
小学、初中,全与上一世大差不差。
高中时期,她遇上一个人,第一次有了想谈恋爱的冲动。
天呐,在一群长着青春痘的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少男少女堆里,对方简直出淤泥而不染。
在她坚持不懈地追求下,他们成功恋爱。
大三时,她趁着暑假跟着自己的指导老师参加一场调研活动,结果在村子里出了意外,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强烈的疼痛感和濒死感中,耳边又出现了那些熟悉的窃语声。
这次她很坚定地掌握着主动权:“滚开!”
声音消失了。
柏恩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她忙着养伤、上学、谈恋爱。毕业之后又忙着计划怎么养好一个小孩子。
直到某一次吵架之后,她安安分分地在路边等着红绿灯,一辆汽车由于刹车失灵撞到了怀孕快八个月的她。
那一瞬间,她几乎没感觉到疼痛,只感觉一股一股的液体从身体流出去,是温热的鲜血与羊水,是生命和生命。
短暂地失去意识之后,她尚有一线清明,看见她熟悉的虚影。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强烈的生的渴望传递给她:“救救我。”
对方似乎只想袖手旁观,冷漠道:“你又不会死,医生会救下你,顶多会瘫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