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光靠他一人,就能杀死被她困在天尽头,无法挣脱的邪灵。修士与魔族,拍马也追不上他的实力,只需要在一边看着,看着已然成长的少年郎执剑惩恶扬善。
那她算什么?阿白算什么?
铺开的血肉,堆砌的人头,她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从热血滔滔的剑客变作是非不分的主母,二百多年来付出的努力与血债,又算什么?
……唱戏的生旦净末丑吗?
钟青青曾经被逼做下承诺。
她不需要苏长柒,也能捣毁浮灵教,是他自作主张,准备强抢蛊毒的解药。她并不准备交出去,更不准备去和他讲什么约定。
那份解药,毁去便好。
发现事态有变时,钟青青漂亮的细眉骤然蹙起。她回忆起先前探查到的,那份入侵护山大阵的感觉,目光冰冷地,朝异样感传来的方向看去。
叶沁竹来时做了防备,但入侵护山大阵时,终究留下痕迹。她眼睁睁看着钟青青迅速捕捉到她的气息,锁定目标。
钟青青看向天缘峰,素手拂上剑柄,尚未拔剑,杀气与威压一同铺开。
叶沁竹想也不想,挥手撤去灵阵,准备画藏形符,隐去身形,让女修找不到她在哪儿。
指尖下落时,灵识被撕裂的恐慌感涌上。叶沁竹猛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连符文都来不及画,把所有的护符全部取出,捏在手里往院外跑。
她刚迈步出门,尚未走几步,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巨响。
叶沁竹下意识转身,铺天盖地的气浪涌来,剑花如雪,在少女眼前炸开。幽静的竹院仿佛炸开烟花,屋舍被碾作碎屑,噼里啪啦尘土乱飞,防御法阵拢住仙门的修士,作为保护,不留情面的杀招直扑她而来。
还好她没有真的去画藏形符,这根本不是隐藏身形就能解决的。就算那女修寻不到叶沁竹,如此广大的攻击范围,还愁弄不死她?
伴随剑意,手中的防御符咒逐一爆开。叶沁竹心脏狂跳,额前冷汗直冒,吃力地画符。而每当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住时,身上的威压都会骤然一轻。
像是有什么人拦下了杀意与剑气,替她挡下主母的杀招。
叶沁竹举目四顾,没看到谁人接近,反倒是须臾之后,一道绚烂的白影自首峰而来,足尖踩剑,悬于高天之上。
与阿七眉宇相像的女修立在剑上,低头俯视叶沁竹:“你是什么人?”
叶沁竹说不出话。
她发现,阿七作为同样的强者,实在是温柔得不像话。初见之时,他居然愿意好好听自己说话,予以答复,而不是像这位女修般,连面都没见过,就直接下杀手。
震惊之余,不免对白发女子的身份产生好奇。
——什么人啊!这也太强了。
阿七一家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强得离谱。
逃,必须逃,头也不回,能逃多远逃多远。
叶沁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回答女修的问题。
钟青青点了樊朔,问:“她是什么人?”
竹屋,以及屋内的设施,被她搅得稀烂,根本看不出此地曾发生过什么。
而樊朔还定在那儿,无法回应。钟青青蹙眉,用灵力查探一番。
“定身符?”她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很快猜出发生何事,“你这样的姑娘,能定住他们,还真是奇怪。”
钟青青并不去管樊朔,质问叶沁竹:“那些药瓶,是你偷的?”
“你准备做什么?”
在接二连三的质问下,少女终于回神。她一步步倒退,在识海中疯狂询问。
叶沁竹:“我现在能找人求救吗?”
天道:“距离子时过去,还差些时间,不可主动与外人产生联系。”
叶沁竹咬牙。
她听到女修的问题,试图靠回复拖延时间:“是我偷的,我一时间鬼迷心窍……”
手背在身后,试图画出逃跑移形符。
“我不是故意的,误打误撞进入了仙府,对不起……那个药被我藏起来了,你要是想知道在哪儿,我可以领你去……”
多说点,尽可能拖延时间。
钟青青眯起眼,冷笑出声:“我想起来了,许明曾和我说,要娶浮灵教的那位假圣女做妾。是你吧?”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把手放下,别做多余的小动作。”
不用怀疑,眼前这个女孩,绝对和苏长柒有关。恰好,钟青青需要叶沁竹这样的人,来满足她难以启齿的恶念。
“你可以凭空画符,是吗?”
钟青青看着叶沁竹背手在后,轻声笑。
叶沁竹神色怔住,下一瞬,一柄细剑出鞘。钟青青腰间系着雌雄双剑,雌剑划过雪亮弧线,凭空悬浮在空中。
“别动,不然,就切断你的手。”她寒声喝道。
叶沁竹画符的动作顿住,骇然睁大双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沁竹:“系、不对,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