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由到底给了人们什么呢？更多的危险，更多的不确定性。

那人们为什么依旧在追逐它，齐湍想不明白。

在她看来，把尹韫兮绑在自己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包括洗澡。

短暂的温存过后，二人间的氛围变得奇妙，尴尬得让人窒息。尹韫兮想了一会儿，径直站起来。

“嘶……”扯到了身上受伤的皮肤。齐湍立刻问：“兮兮，怎么了？”

“没事，”尹韫兮皱着眉把她伸来的手拂开，“我去洗澡。”

“医生说你不能洗澡。”齐湍拽住她手臂没有受伤的地方，制止到。

“那我去擦擦身子，都是药水，难受。”尹韫兮解释到。

齐湍可不会让她乱动，牢牢摁住她，说：“你就坐这里，我来帮你擦。”

“诶？别别！”尹韫兮听到一脸惊讶，搞什么鬼，齐湍要帮她擦身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到：“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由于过于着急，她说话还有些结巴。

“兮兮。”齐湍的语气兀然冷下来，“不要逼我用这个。”说着，指了指墙壁上固定的那对手铐。

齐湍可能从没想过照照镜子看一下她的表情有多么恐怖，堪比阎王殿里看门的门神。

把尹韫兮吓得像乌龟一般往后缩了缩脖子，露出恐惧之色。

齐湍的心脏被这副表情狠狠揪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化为愧疚。

她怎么又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想开口和尹韫兮道歉，但嘴巴张了张，说出来的愣是变成了：“在这乖乖坐着，我来帮你。”

尹韫兮便只好退回去等齐湍出来。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她的思绪也被水流带到远方，在精神深处，她意识到自己会下意识害怕齐湍，只要见到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退缩与服从，为什么？

尹韫兮想着，眉头扭到一起。

“怎么了，兮兮，心情不好吗？”突然，一只手放在她眉心挤作一团的肉上，将簇拥在一起的肉逐渐分开。

齐湍揉着尹韫兮的眉心，想揉开她紧皱的眉头。

尹韫兮当然心情不好，被裹在蚕蛹里感受黑暗和窒息的感觉，心情怎么会好。

但她不愿再说，生怕齐湍哪个不高兴又发疯。尹韫兮最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摇头。

齐湍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没说实话，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她也不爱深究。

沉默了一下，她切换话题说：“先把衣服脱了吧。”

一边说，一边解开尹韫兮衬衫的扣子。

许是那种事情做多了，尹韫兮总感觉这个动作充斥着不正经的味道，便伸手阻拦。

“别……”

被齐湍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她才反应过来只是擦身子而已，两个女生干嘛那么谨慎，更何况她们还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当她被脱得光溜溜，只剩下几条可怜的绷带时，她还是觉得难以自容，脸红得跟番茄似的，身体也在泛着暧昧的粉。

“很热吗？要不要把空调开低一点？”齐湍摸上尹韫兮的肩头，那里热得滚烫，把她吓到了。

“不，不用。”尹韫兮拒绝到。

齐湍耸了耸肩，从脸盆中拿出沾湿的毛巾，用力一拧，把毛巾拧得半干，先是在尹韫兮的肩头碰了碰，问：“这个温度可以吗？”

尹韫兮点了点头，齐湍便放心将毛巾展开，在她身上细细擦拭，还要小心躲过有绷带的地方。

她擦的力度不均匀，时轻时重，时痒时痛。毛巾温温的，在身上摩擦时很舒服。

好像回到了那段金色的时光。

关于洗澡这个问题，比吃饭还难解决。都说小孩喜欢玩水，更喜欢在浴缸里玩得不亦乐乎。

但尹家大小姐估摸是个旱鸭子，两个保姆都没能把摁到浴缸里泡澡。

保姆也不敢下狠手，生怕这个娇纵的大小姐会在老爷面前告状，搞不好连工作都丢了。

只能低声下气地求着这位姑奶奶，求她好好洗澡，当然，都是无用功。

不过，今天齐小姐放假在家，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保姆们很快想到制服淘气小孩的妙招，拜托正在奋笔疾书写作业的齐小姐帮忙。

齐湍欣然接下这个看似艰难的任务，事实上，有关尹韫兮的事，她都不会拒绝。

果然，她一走进浴室，在地上打滚耍赖的尹韫兮便停止了干哭，眼睛变得锃亮。

“齐姐姐！”小孩叫到。

齐湍把她抱进怀里，说：“听阿姨说，兮兮不好好洗澡。”

“没有没有。”尹韫兮拼命甩头，她不想给齐湍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当齐湍要求她脱掉衣服钻进浴缸时，她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

齐湍抱着像泥鳅一般的滑溜溜的她，把她温柔地放进温水里，水温刚刚好，流水在身上轻轻荡漾，就像裹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