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不会上瘾?”
“是。”
“是个屁!吸这东西哪有不上瘾的,你要是嫌命太长就继续糟践吧!”
“就算不吸,也是会死的……”
“别跟我提死不死的!”
乔七不自觉地又拔高音调,把向英“吓”得彻底闭嘴,一个字都不说了。
怀安在门外听得真切,原本打算借着进去倒茶的功夫说点什么暗示乔七“时间不早了”,这时候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两个钟头前是他伺候向英抽了那整整一块烟膏,事后散了很久才把味儿散开。
他不喜欢老板抽大烟,因为知道那不是好东西,而且抽起来“样子不好看”。可他只是区区一个下人,下人没有资格对主子说三道四,这时候有人说几句重话或许是好事。
乔七并不是耍威风或者存心“吓唬”对方,而是打心底里厌恶一切跟大烟沾边的东西。延江为了不沾上味道已经一年没有碰过烟具,但凡在这金松饭店被他带上床的都是从没伺候过瘾君子的“干净货色”。
ya片能够让人的一切感官和思维都变得迟钝,忘记该有的痛苦,想起不该想起的人。原本堕落的人称之为快乐,可他不需要那样的快乐,他渴望时刻敏锐的感官去感受这世界,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这才是他存在并保持鲜活的方式。
而向英却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仿佛从不需要从这世间体会什么似的,一个人混沌,一个人腐朽,哪怕全然清醒的时候也透着股气死。
“你有多大的心事,非要抽这玩意儿解闷?”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冲对方发火很没道理,乔七轻咳一声稍稍放缓了语气。
向英却没有很大反应,惊吓只是一瞬,最初的胆怯过去之后他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无奈表情:“七爷,你管我做什么呢……”
“我是怕你哪天突然把自己糟践死了,这饭店没人管要出乱子。”
“不至于,人哪有这么容易就会死,而且这东西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上瘾……”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这个……”乔七拽起对方的手腕凑到跟前又闻了闻,除了那恼人的烟味之外还有丝中药的酸苦气息。
“你干什么……”向英抽回手又往后躲了躲。
“行啊你,怪不得搞成这副鬼样子……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身上用?”
乔七生平最讨厌两样东西,一是大烟二是中药,全在对方身上凑齐了。有时候他不禁觉得奇怪,向英这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跟自己完全不沾边,且非常合不来,奈何出于种种原因不得不与他打交道,打着打着居然也打出了些交情。
他不想看见对方真把自己糟践死,心里嫌弃,但又忍不住要多管闲事。
“有空乱抓药不如去找连人俊正经看看。”
“连医生也说吃中药有用……再说又不是大病,养养就好了。”
“不是大病?我看你浑身都是大病!”
“最近都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假的?下面也好了?”
36 好心当成驴肝肺
“真的假的?下面也好了?”
乔七一句话问完,向英简直不知道拿什么表情面对他才好。
如此难以启齿的事,对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从嘴里说出来,况且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向英刚到天津安顿下来的时候曾找人看过隐疾。那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也不大可能有余力动那方面的心思,但毕竟是男人,这病摆在那儿总是个疙瘩,就顺带跟肺病和关节炎一起看了。
结果自然是毫无起色。早些年受刺激落下的阴影,属于是精神上的毛病,光靠求医问药治不好。
既是隐疾,说出去不好听,因此找来的都是私人医生或郎中,不知乔七是从哪儿听说这事的。
听说了还要当面讲出来,定期问候,真是令人害怕。
“我看你就是憋出来的毛病,哪有男人二十几就不行的,命根子坏了哪儿都好不了。”
“……”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
“七爷,真不至于……”向英无奈开口,生怕对方没完没了地“关心”下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不至于?我看你只要不咽气都觉得不至于。”
乔七皱着眉头,很真切地为向英的身体状况感到忧虑——床笫之欢是人生最大要事,要是连这点乐趣都没有,那人不憋出毛病来才叫奇怪。
“要不要我来帮你看看?”
“……不用。”
“金松饭店这么多漂亮能干的小伙子,你个当老板的自己不试试?你多试试,别光顾着吃药,这玩意儿光靠吃药怎么好得了?”
“七爷,你说笑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行的,不会从小就……”
“七爷!”向英见对方手伸过来真有要掀自己衣服的架势,急恼之下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