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呢,乔七既然已经盯上了霍今鸿,为什么还特地留他性命?
阎京宝不甘心费心栽培的好苗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折在别人手里。
乔七这伙人背靠二戒堂,常年游离在外国势力和各大帮派之外,算是整个天津卫内非常邪门的一个存在,清公会向来对其客客气气,非必要之事不予深交。可霍今鸿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旁人皆知他阎京宝对这年轻人格外器重,若因为坏二戒堂的事被杀也算是个说法,可如今人被抓了几天杳无音讯,自己这当“大哥”的要是无动于衷不管他死活,无论是面子上还是心里头都说不过去。
上乔府讨说法,这怎么看都是件自讨麻烦且没有好结果的事,但要想见着霍今鸿——不管是死是活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唯有赌乔七还讲那么点“江湖道义”,不完全似传言中那般仗势欺人。
不料,见到本尊之后对方二话不说提出一个荒唐的条件。
“你我比试比试,一个钟头之内你要是能伤到我霍今鸿就跟你回去。”
阎京宝听闻霍今鸿还活着大喜过望,但又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说笑。
“阎某无意冒犯七爷,实在是不好放任手下死活不管,小霍若有得罪七爷的地方阎某代他赔罪,若是误会还请高抬贵手,不跟小辈一般见识。”
27 老东家(下)
“小霍若有得罪七爷的地方阎某代他赔罪,若是误会还请高抬贵手,不跟小辈一般见识。”
阎京宝还道乔七方才那番话是在说笑,没想到对方竟是认真的。
“我这儿不讲辈分,只有敌友之分,怎么处置敌人由我说了算,你若想求情自然得依我的条件。”
“七爷这是强人所难,凭阎某的本事怎能伤得到七爷。”
“过奖,久闻阎先生大名,难得一见有劳赐教。”
乔七见招拆招毫无松口的迹象,即便真是玩笑也只能当做正经话来听。阎京宝问若是伤不到又如何,答伤不到那你就别想再见到他了。
因此当霍今鸿闯入之时两人当真是在全力“比试”而非玩闹。阎京宝知道乔七是出了名的难以近身,上来就下狠手欲取其要害,没想到对方身为外行竟能看穿他的一招一式,次次都在紧要关头“恰好”避开。
一来一回两人从屋内打到后院,乔七已提前下令清场,因此一个钟头之内不会有人打扰。阎京宝见强袭失败遂改变战术,先以尖拳快攻耗其精神,再伺机寻找破绽下手——赌对方将先于自己力竭。
正僵持之际霍今鸿从天而降,全须全尾,精神十足,看打扮也不像是遭受囚禁或虐待的样子。
阎京宝意识到自己遭了戏弄,对方根本就不打算把霍今鸿怎么样,纯粹是想引诱自己动手——为了探他的底细,或者兴致使然,天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乔七不以为意地笑笑,他也只好顺阶而下吃了这哑巴亏。
往好了想,起码知道霍今鸿安然无事,自己也算没有跟对方结下梁子。
乔阎霍三人到客堂坐下,乔七吩咐下人端茶上来,叶晋虞郦棠等人也依次落座。
叶晋是认得阎京宝的,知道清公会忌惮乔七,而七爷因为二戒堂的关系定会给清公会面子,当时若是他在场便不会像裘小嘉跟孟兆青那般紧张。
虞郦棠却不大高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霍今鸿的“身价”似乎又提高了,可他至今看不出这小子所谓的本事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双方敞开了讲。乔七明说周子庚那事他们是受了二戒堂的委托,昆子那伙人时运不济自己凑到枪口上,怪不了别人,而霍今鸿这条漏网之鱼因为有些过人之处,死了可惜,故留在身边一用。
阎京宝意识到乔七不是要霍今鸿的命而是要他的人,事已至此除了“忍痛割爱”也别无他法。
霍今鸿虽说是他看中一手带出来的,但到底没拜过师傅入过帮会,若有更好的去处是没有理由一味跟着自己的——尽管这乔府算不算个好的去处尚不能定论。
霍今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偌大的天津卫每时每刻都有死伤,像自己这种人就算哪天消失在某个角落里也不会有人过问。老实说即便乔七真的答应放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回码头去,缺了几天工,不知道那大通铺上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没想到阎京宝会寻到这儿来。
码头那边的关照是因为他“好用”,会做事,霍今鸿心里清楚,可这点用处似乎并不值得对方费心至此。自己不过为了混口饭吃叫一声“京哥”,对方却真心挂念自己的死活,单凭他为了自己单枪匹马找到乔府来就是一份情义了。
乔七大概也看出这份情义,十分乐意做那“夺人所爱”之事:“阎先生,多谢这些日子你对小霍的关照和栽培,今后他若是替我做事,恐怕就要跟清公会划清关系了,我想余正铭也不会希望手下的人跟我有太多瓜葛吧?”
“七爷言重了,二戒堂名声在外,清公会仰仗您的地方还多。”阎京宝客气一笑,“至于小霍,大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