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力道稍稍松开了些,他缓过气来睁大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阴沉沉的光,马上又消失了。
“付参谋……”他两手扶住对方掐着自己的那条胳膊,很虚弱地笑了一下:“你不也很看得起……我这个洞吗?”
9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知道大藤在找人做司令的思想工作,可司令现在对领事馆那边戒心很重,付参谋,就算我跟你商量你又能干什么呢……”白项英缓缓抬起左腿勾住他的靴筒,“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司令又会怎么想?”
“照你的意思,你这还是替我着想了?”
“付参谋,我什么时候跟你对着干过?”
付聘眯起眼睛,显然是被对方的答复取悦了。松手顺着腰线往下摸,他抄起白项英的一侧膝盖推至腰间,稍微退开半步之后马上又压了回去:“想对着干么?”
这地方虽然通常不到太阳落山不会来人,但保不准会有散兵和县民偶尔经过。付聘本来是想给白项英难堪,不想到头来害了自己——欲望被挑起来又不好随意发泄。
对方肯定也是料到这点才敢放肆地撩拨自己,这么想想其实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一个。
……
………
……
白项英终于能够两脚着地,然而腿根被摁久了已然僵硬。
付聘把衣服扔到他手里,摘下眼镜擦干净镜片:“快点,别让司令等久了。”
两人回到霍宅的时候霍岩山刚刚跟霍今鸿讲完话,看见白项英顶着一头乱发进来也没多问,应该是忘了他“掉进水里”的事。
霍今鸿不知道在哪里,大概被带回了后院。
霍岩山把白项英叫进屋里问起文化院的事,看来他跟付聘是在同一时间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些消息。
“大藤那边后来又有什么声音吗?”
“没有。”
“那天一起来的还有谁?”
“一个叫长谷川的人,好像是校董。”
“要是再有文化院那边的消息你替我多留意着点,等省里来的人走了我要亲自跟大藤谈谈。”
“是。”
白项英知道他这是改变主意打算接日本人的橄榄枝了,想必是在市里办事期间有领事馆的人跟他说了什么。
文化院是日本驻青岛领事馆在市里办的一所中学校,因为打的是日华友好的招牌,所以中国人只要交得起钱也可以送小孩去上学。
自满洲独立以来,特别是华北这边反日情绪严重,学校大概是响应外务省的号召大力举办友好交流活动,届时就要邀请商政各界的中国要员参与捧场。
中央向来是不赞成政府官员把子女送去日本人的学校上学。霍岩山作为青岛附近势力最大的一支军队对于此类事情一概持谨慎态度,认为这年头夹在政府和地方军阀之间已经十分艰难,要是跟日本人的关系处理不好势必引火烧身。
然而前两天市里开的会,省政府和文化院的人都有参加,他发现局势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紧张。
济南那边似乎和领事馆及教育部达成了某种默契,工商会议所的中国理事也对文化馆倡导的友好活动大为赞许,这其中就涉及到很多企业和贸易上的交往,包括他自己私下里在做的生意。
既然大家都不忌讳,那他也没必要过于清高。
把霍岩山送上车后白项英回到宅子里。
下午司令部要开会,但霍岩山给他放了个假,因为他那被水浸过又干了的头发看上去非常需要打理。
——只因他平时在人前的形象过于整洁,稍有差池就是“碍眼”。
白项英回屋坐着发了会儿呆,忽然背后传来响动,扭头一看是霍今鸿从门外面探出头来。
“你怎么过来了?”
霍今鸿从半个钟头前开始就一直在找机会跟白项英说话,好不容易等霍岩山走了,对方却没有来找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只得自己找过去。幸好路上没有勤务兵拦他。
“你告诉过我你的房间在哪……我可以到这边来吗?”
“你可以来我这儿,但是别去楼上。”白项英开门放他进来,“楼上是司令用的地方。”
霍今鸿很好奇地站在桌前东张西望:“白副官,你住的真好,还有沙发和大柜子。”
“司令刚刚跟你说什么?”
“叫我下个月开始去营里训练。”
白项英心想霍岩山这是打算让他从普通士兵做起,可这么点年纪就入营未免也太早了点。
“白副官,刚刚我想去给你送衣服,司令不让。”霍今鸿还惦记着送衣服的事,生怕对方怪罪自己失约。
“没事,付参谋给我送来了。”
“你没有告诉付参谋是我害你摔河里的吧?”
“你承认是你害我摔跤的了?”
“也不全算是我害的呀!”霍今鸿反应迅速,狡辩完了立马转移话题,“白副官,你头发乱了。”
白项英伸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