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干净衣服,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3 “狗吃的都比我好!”
霍今鸿这些天全心全力跟王二东那几个怄气,简直气的要没法活。
他斗志再旺毕竟还是个小孩,整个院子的勤务兵纠结起来欺负他一个,怎么着都免不了吃亏。尤其是霍宅这么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候他好端端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个小兵走过来没有缘由地轰他到别处去。
他就这么被撵着往东往西,连外面那条看门狗还不如——狗跑到灶房里头也不见有人轰它!
有几名小兵,以王二东为首,故意当着他的面指指点点,霍今鸿从他们口中学会了一个词,“兔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决计不会是好词,于是他果断予以反击,骂对方是“老鼠”,“跳蚤”,“地沟里的蛆”。
王二东其实已经不相信霍今鸿这模样能入得了霍岩山的“法眼”,只因为一时找不到称手的词所以先这么骂着,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激烈,离谱!
两个人的骂战由此升级。霍今鸿专盯着王二东一个人“报复”,并且因为不用干活精力十分旺盛,不多时王二东便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稍一松懈就从早到晚地被问候老母。
他憋了一肚子火去找小孙告状,后者刚刚因为这事遭过霍岩山的白眼,因此十分不耐烦:“他骂你你骂回去就是了,怎么,这点小事还要司令替你做主?”
王二东想了想觉得的确是没脸申冤,遂私下里找了几个弟兄商量出一个计谋——克扣“小兔子”的伙食不给他吃肉。
这可把霍今鸿给惹急了。
最初他是为了活命才撒谎,没想到被霍岩山带回了兵营。现在既然瞿金江一事风波已定,那其实是没有必要继续寄人篱下的,忍气吞声留在这儿无非就是为了那张床铺和两口热饭。可现在居然有人要克扣他的口粮!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白项英推开院门的时候,迎面看到的是鸡飞狗跳的一幕。
霍今鸿一脚踹翻灶房门口放着的一个铁盘子——给王二东养的那条叫“大东”的土狗喂饭用的,惊得大东狂叫着跑过来冲他龇牙。
后者毫不畏惧,左手叉腰指着一旁的两名勤务兵大喊:“妈的什么意思!狗吃的都比我好!”
白项英刚迈进院子的一条腿在空中顿住,怀疑自己这是看岔了眼,因为就在两天前他还觉得对方是个不爱说话颇有些城府的“小人精”。
接着他想起霍岩山抱怨小孙没事找事的事来——还真是错怪他了,这不像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白项英收起惊讶,若无其事地走进院子跟勤务兵搭话,告诉他们司令今日的行程以及夏天宅子里需要添置的物件。
正准备跟霍今鸿斗气的两名小兵见了白项英立马规规矩矩的正好。白项英笑,他们也笑,白项英住口,他们就点头,问到什么就快速应一句。
王二东闻声从灶房里出来,见了他也是笑得客气:“白副官,司令那边没事了?”
“司令还在跟付参谋商量明天开会的事,叫我过来看看。”白项英垂手站着,表情是漫不经心的和气,“吃过饭了?”
“正吃着呢,一起来点儿?”
“我吃过了,你们管你们的。”
霍今鸿闷声不吭地在一旁站着看两人说话,不插嘴,但也不走。
他盯着白项英,在心里默默掂量对方是什么身份,地位如何,以及是敌是友,掂量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帮勤务兵怕他,听他的话!
其实王二东他们并不是怕白项英,而是不大会跟他讲话,因为除了客套和“相敬如宾”之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
营里都是大老爷们,而白项英在某种程度上干的却是女人的活,干得是如此的得心应手,顺理成章。且不知是因为“守妇道”还是性格使然,他在营里几乎没有朋友,不跟人勾肩搭背,不与人一同洗澡,一年到头都是独来独往。“大老爷们”把他当兄弟不是,当嫂子也不是,当供司令泄欲的奴才更不是。
白项英即便是奴才那也是司令的御用奴才,在司令部的地位约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这也要看霍岩山的心情,心情不好那他就连条狗都不如。人和狗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有时候霍岩山白天跟他推心置腹,晚上就请他吃大耳刮子,第二天勤务兵见他脸上带伤精神不济,就知道这是又没伺候好。
霍今鸿对内情全然不知,只晓得一山更比一山高。
说起来他曾见过白项英一面,不太清晰的从车上下来的侧影,当时特地留心多看了两眼,因为觉得对方一举一动优雅漂亮,在这丘八味十足的霍军兵营里显得寂寞又格格不入。
现在看来“漂亮哥哥”有点身份,起码比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勤务兵都厉害,王二东见了他都毕恭毕敬!
霍今鸿看准苗头当即胯下脸来开始哭惨,边哭边用手抹脸,强行把两只眼睛抹得发红:“早上稀粥中午青菜,你们真就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