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抛弃牛恭一样。
既是棋手,也是棋子。
全在于京城的一念之间。
谢愚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不是你们或总督大人能控制得了的了,听说朝廷派了钦差大臣,成立了调查组来调查此事,不日即将抵达金陵,你们来猜一猜,里面有哪些人?”
范赵二人摇头,表示不知。
谢愚道,“据我得到的小道消息,这次调查组,领头之人有四个,是大理寺少卿杜进良,都察院御史何进,还有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副指挥使慕容铁锤。据说内廷也派了人,不过具体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哟呵,全是熟人!
当初在京城,六扇门与五城兵马司打群架,惊动了宫里,当初也是派了这三人。
杜进良为人圆滑,谁也不肯得罪,属于墙头草,但据说私下里与太平公主走得更进一些。
御史何进根本就是太平公主的入幕之宾加御用疯狗,逮谁咬谁,至于慕容铁锤,算是个中立人物,范小刀与薛应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慕容铁锤,他却始终无法跟他交往。
没有想到,这一次,三人竟一同来了江南。
可以预料,再选派调查组之前,京城那边也是经过了一番明争暗斗。
范小刀、赵行心中暗自叹息,果然,还是太平公主的实力更胜一筹,这个调查组来江南,用脚趾也能猜到,是来平事儿的。
除非能找出关键、决定性的证据,将谢芝华彻底按倒在地上,否则,他们来走上一遭,不痛不痒地办几个人,敛上一笔不菲的钱财,装得盆满钵满,开开心心地回去交差。
两人走出知府衙门,心情有些沮丧。
赵行问:“怎么办?”
范小刀叹道,“除非能追查到贩卖假币后,得来的那批钱的下落,否则这一战,胜了也如败了。”
账簿丢了。
瞿某才失踪。
一样东西、一个人,只要能找到其中一个,就能将他们与谢芝华联系起来。
那么大一笔钱,想要转移,并不容易。
谢芝华手底下,肯定还有人帮他暗中洗钱,将那些银两变成合法收入。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大通钱庄?”
这是赵行刚到金陵时,就查到的一条线索,只是漕帮完蛋之后,这里面的线索也就跟着断了,不过,在这边查不到头之时,若能从账目上有所突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回到六扇门,两人喊来罗成,商议对策。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道,“赵总捕头、小范大人,碧水楼送来了请帖,谢大人邀请二位前去赴宴。”
我也是太子的人
赴宴?
谢芝华名义上虽是自由之身,可现在已被徐亭限足,实则是被变相的软禁起来。出入碧水楼的人,都要经过守备军的盘查,在这个节骨眼上,谢芝华向二人下请帖,究竟意欲何为?
牛恭之死?
现在是人都能猜到,牛恭的死,谢芝华脱不了干系,可是偏偏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就算有,谢芝华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否认:人是你们六扇门看押的,结果自己上吊自杀,死在你们衙门内,若要论罪,得先追究你们六扇门的责任。
“怕不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
范小刀道,“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碧水楼又不是龙潭虎穴,还会平怕去吃顿饭?哼哼,谢芝华最好别被我们抓住什么把柄,否则,这顿饭要他好瞧的!”
夜晚。
碧水楼,月依旧。
碧水楼前水自流,仍是繁花似锦,琴瑟齐鸣。
丝毫没有因为谢芝华被软禁,而有任何的变化。
二人来到碧水楼。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谢芝华亲自在楼下等候,他换了一身儒衫,面带笑意,将二人迎上了三楼。
这是范、赵第二次来碧水楼。
一月之前,正是在这里,谢芝华请了潘臬台、谢知府作陪,找了个由头,来向范、赵二人施压,二人没有任何的主动权,谁又能够料到,一月之后,形势完全逆转,两人破获假币案,谢芝华则成了戴罪之身。
桌子上,只有一盘豆腐,一壶黄酒,三个酒杯。
正中央,放着一块翡翠白菜。
与一月之前的饕餮盛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芝华道,“本来想弄得丰盛一些,可如今形势所迫,只能以粗茶淡饭招待二位,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范小刀也不坐下,道:“楼外面有个老罗包子,味道就不错,来时我们俩每人吃了一笼。谢大人,饭可以不吃,咱们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谢芝华倒了三杯酒,“酒,总得喝一杯吧。”
菜非好菜,酒却是好酒。
打开坛子,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屋中。
谢芝华将两个杯子端在二人面前,“还是喝一点,有些话,才好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