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雄脸色阴沉,虽然都是家将,上官二丫还是有心存邀功卖弄的心思,像慕容和轩辕办事老练,自己不开口的事,决计不提一个字,甚至还会装作不知,可四大家将,慕容、轩辕分管北镇抚司、诏狱,各有公职在身,手下能用的只剩上官、南宫二人,想了想,他吩咐道:“这几日,你陪夫人回老太岳那边躲上几日。”
上官道:“可大人这边……”
薛应雄道:“放心,没人比我更惜命,我若那么轻易被杀,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
临近正午,范小刀正要回六扇门,忽遇到一人喊道,“范捕头!”
范小刀顺声望去,此人身穿一身皂衣,也是捕快打扮,但与六扇门的捕快服并不一样,看样式应该是顺天府的捕快,他觉得此人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
“您是?”
那人道:“在下刘兴,顺天府孙老爷的属下,在门口恭候多时。”
范小刀这才想起来,旋即问:“不知刘捕头有何事?”
刘兴来到他身前,小声道:“有个人想见你。”
“什么人?”
“那人说有要事相告,等您见了自然知道了。”
范小刀看了下时辰尚早,顺天府距这边又不太远,于是答应下来,刘兴带着范小刀,来到了顺天府大牢,范小刀奇道:“见我的人,在大牢中?”刘兴笑道,“您见了自然知道。”
来到大牢,刘兴带着他来到一处阴暗的牢房,里面要见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百花楼的老板李八娘。
范小刀觉得奇怪,孙梦舞案判了之后,李八娘曾与二人见过一次,但之后便是中秋,应该在秋决的那一批犯人之中,按理说李八娘已被斩才对,没想到此刻她依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牢房虽然狭小,但相对比较干净,她穿着狱服,但十分干净,脸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李八娘道:“听说蓝知礼的案子,又出了些事?”
范小刀问:“奇怪,你怎得还没死?”
李八娘道:“谁还没有几个有权有势的朋友?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又舍得花钱,虽然暂时出不去,但买条命还是有些办法的。更何况,我对有些人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
范小刀听赵行说过,每年都有一些死囚犯押后一年执行的指标,这些指标被人利用,很快成为一门生意,毕竟为了活命,那些有钱人还是舍得花钱的,只是没想到,被钱驸马放弃的李八娘,依旧想办法活了下来。
两个多月不见,李八娘似乎换了个人一般,不像以前动辄撒泼的小夫人姿态,相反多了一些沉稳。
李八娘道:“我说过,蓝知礼并不像你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的能力,远远超出你们的认知,当初,我女儿梦舞的死,还有我栽在他手中,正是犯了这样的错误。”
范小刀道:“八娘把我叫过来,不是为了说几句风凉话吧?”
“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用当初孙梦舞身上藏得那首诗的秘密,换我出狱。”
意外的真相
孙梦舞案虽然留下一些悬念,范小刀、赵行当初也不同意结案,但最终这个案子还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孙梦舞之死,天摩罗的根源,还有那一首莫名其妙的诗,让两人与太平公主的势力结下了梁子,没有这档子事,之后也不会有跟五城兵马司的那场大战,诸葛贤余也不至于落寞离场。
如今李八娘重新提及那一首诗,究竟是何用意?
那首诗的原稿,范小刀早已交给了在天字一号房的一枝花,他也曾承诺要解开其中秘密,可是后来几次探视一枝花,范小刀发现他已经放弃了对那首诗的破译,范小刀问起来时,一枝花或避而不答,或冷冷发笑,让他也摸不着头脑。
范小刀还记起深夜遇到的那一袭白衣,那个被自己唤作白无常的少女。可是,还没来得及跟她产生任何交集,那名女子就已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两个多月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名少女,就如昙花一现,在范小刀的生命中泛起一阵涟漪。
人生本无常。
本来以为有可能要书写一段新故事之时,却抵挡不住猝不及防的无疾而终。
不过范小刀相信,终有一天,那名少女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如她“名字”中的那个“无常”一般。
李八娘看到范小刀陷入沉思之中,以为他有所意动,继续加码道:“还有一个秘密,本来我想带进棺材之中,可如今有活命的机会,我想一并交出来。”
范小刀道:“我未必需要那首诗的秘密。”
李八娘愕然,“难道你不想知道?”
“想,做梦都想,但我从来不跟人以威胁的方式做交易,尤其是阶下之囚。再说了,我也没有能力让你出狱。”
李八娘笑道:“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如今你奉命调查北周使团被杀一案,宫里给了你办案的权限,要让我出狱,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更何况,你们与我,有共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