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忽然醒悟过来,以丁一的做事风格,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够意思了。
萧义律被杀,陛下将这个案子抛给了赵行和范小刀,本来以为是个烫手的山药,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烧红的烙铁啊!
范小刀也觉得头大。
只是,他的胆子更大。
来京城之前,他的眼界,只有一个黑风寨,那就是他的江湖。没想到,进入六扇门之后,一个个案子接踵而至,结识新的朋友,认识了大人物,当然也招惹了不少麻烦,惹来几个敌人,这是他来京城闯荡之前从没想过的。
这种新奇刺激的经历,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有趣。
试想一下,几个月前,他还在破落的山寨之中,为山寨中的兄弟们下一餐吃什么犯愁,为收不到过路费、保护费而唉声叹气,如今却已在京城站稳脚跟,虽然不能呼风唤雨,跟锦衣卫的头领谈笑风生,跟兵马司指挥使斗得不亦乐乎,在朝廷权监面前也不卑不亢,当然,也有了当朝驸马这种敌人,这几个月的经历,比范小刀以前在山寨中几年经历的都要多。
这不就是以前义父走过的路吗?
既然进入了这个游戏,那就按照游戏规则,好好的大干一场。
他看到赵行、丁一等人面露难色的模样,大声道:“怕什么怕,咱们是捕快,查案是我们的职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扛着,后面牵扯的人、事,与我们无关,谁拦在前面,我们就把他推开,查到真相,抓住凶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至于其他的,轮不到我们操心,让官比我们大的人,去处理吧!”
说罢,就要往门外走去,“我去找薛应雄,他们耳目众多,应该知道那个塔木儿李的下落!”
赵行见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问:“他究竟怎么了?”
牛大富无精打采道:“估计是打鸡血了吧。”
捕快的使命
薛应雄并没有见范小刀。
据说是得到朝中某些人的授意,北周使团的命案,锦衣卫不得插手,也不得提供任何帮助,听说范小刀来访,薛应雄直接来个闭门不见。范小刀软磨硬泡,无奈慕容铁柱和轩辕铁锤一直拦在外面。
“不见?”范小刀嘟囔,“前几日还一起喝茶拍着胸脯保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看来我跟薛大人,也不过是纸面交情啊!”
慕容铁柱尴尬笑道,“薛大人不能见你,也是有难言之隐啊。不过……”话锋一转,慕容道:“当年金陵李家的案子,我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于公我无法告诉你,于私,咱俩又没什么交情,所以你懂的……”
范小刀听出言外之意,“要钱,我可没有。”转手一个马屁送上,“慕容大哥,你们锦衣卫手眼通天,整个北周使团的人,都在你们眼皮下没有一点隐私,听说连送菜的大婶、挑粪的伙计,都是你们锦衣卫的人,如果你们愿意,就连使馆中的苍蝇蚊子,都是你们的眼线,随便给点消息,等我发了饷银,去百花楼请你喝花酒!”
慕容问:“那你什么时候发饷?”
范小刀道:“半年后!”
上次兵马司之事,范小刀和赵行被罚俸半年,最近一段时间,又没有捞外快,好在赵行、牛大富对银钱之事也不计较,范小刀过得很是拮据,好在说是罚俸,但出门查案,六扇门依旧会有些办案补贴、餐补等,倒也不至于饿死。
慕容道:“一下子给支出半年了。你说苍蝇蚊子的事儿有些夸张,不过,使馆中的狗,却是我们六扇门训练出来的。我们六扇门有监察之责,使团内确实有我们眼线,使馆众人的行踪,也在我们掌握之中,这点北周也知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昨日萧义律和塔木尔李外出之事,我们却没有掌握。”
“为什么?”
慕容铁锤神色凝重,道:“昨夜,我们安插在使馆的三名眼线,悉数遇难。”
这件事极为隐秘,与萧义律这种使者被杀不同,锦衣卫安插在北周使馆的眼线,身份相当于间谍,他们的死,朝廷只会低调处理而不会宣扬。数月以来,大明与北周除了谈判之外,双方谍报人员的交锋,也没有落下。双方都在对方身上用间,获取情报,截获信息,从而确保在谈判之中掌握主动。
“原来如此!”范小刀心道,那么萧义律之死,极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可是既然如此,锦衣卫也有查案之职,宫里为何将这件事放在六扇门身上?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慕容铁锤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交给小刀。
纸条三寸长,半寸宽,打开一瞧,上面写了剪短的一行字,以北周语写成,范小刀并不知什么意思,他疑惑的望着慕容铁锤,听得慕容解释道:“这是我们得到的一份情报。”
在情报工作上,锦衣卫工作可谓是不遗余力,他们聘请了专门的训鹞之人,训练出一批鹞子,专门用来生擒天上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抓到之后,并不杀死,而是将信鸽带回锦衣卫,将鸽子身上带的情报誊抄下来,然后将鸽子放行,甚至还可以以假情报迷惑对方,通过鹞子控制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