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水连忙凑过去,请老尚书进去喝茶,礼部衙门清贵,虽然杨得水与他们没什么来往,但朝廷要员能来自己衙门,传出去也与有荣焉,更何况,他的儿子赵行也在衙门之中,对自己仕途也有加分。
赵焕却丝毫不给他脸面,道:“杨总捕头,有句话,我得叮嘱你一声。”
杨得水一副恭敬模样,“下官洗耳聆听尚书大人教诲。”
赵焕道:“六扇门,是大明朝廷的六扇门,不是北周的六扇门,你吃得是陛下的俸禄,不是北周的饷银,你若是连这一点都拎不清,我看你要想把代总捕头的那个代字去掉,有点难度啊。”
杨得水闻言,登时吓得面如死灰。
刚才与拓跋一刀交手,他的表现甚至不如范小刀与赵行,这两个人对北周使团连嘲讽带调侃,让拓跋一刀有气无处使,想到此,他连道:“大人放心,这个案子,我们六扇门必然秉公执法,绝不因他们的身份而纵容姑息。”
赵焕点点头,“茶,我就不喝了。对于你的仕途,老夫赠你一句话。”
杨得水连忙弯下腰去,那恭敬的神态,就像儿子对父亲一样,不,赵行这个亲儿子,也没他这番谄媚。赵焕道,“当官之道,有能力有有能力的当法,没能力有没能力的当法,能力不足,不是问题,按部就班,别惹事就成。”
杨得水一头雾水,“下官不明。”
赵焕冷冷道:“诸葛贤余就是太有能力,又太精于谋局,所以才被调到了应天府,这么说你懂了吗?”
“属下不懂!”
赵焕哈哈大笑,似乎若有所悟,“我懂了,难怪会让你来当这个六扇门代总捕头。”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路过赵行身旁,赵行微行礼,“父亲。”赵焕嗯了一声,“查案归查案,过几日是你姨娘生日,该回家也得回家。”
赵行默然不语。
赵焕离开,杨得水对众人道,“都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说罢,杨得水回到了公署之内,将自己关在屋内,他能力有限,但却不是傻子,赵焕的一番话,话中有话,足够让他琢磨一阵子了,他将下午之事在脑海中过了几遍,琢磨赵尚书说话时的口气,一个时辰后,终于想透了他那番话的意思。
想到此,杨得水深深松了口气,“这下,总捕头的位子,算是稳了!”
勿谓言之不预
北周使团的人走后,范小刀忧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赵行道:“你这状态不对啊,拓跋叮当要来中原,替徒弟报仇,你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范小刀没好气道,“废话,人家来杀我,难道我还要倒履相迎,双手捧着脑袋,恭敬说一句,大人,这是我的大好头颅,一共五斤三两,还请收下?”
赵行却不以为然,“事不能这么看,你想想啊,拓跋叮当乃当今北周第一人,如今江湖凋零,宋金刚和一枝花之后,隐约成为天下第一宗师,有这种大宗师当对手,你在江湖中的朵儿可就响起来,这种事可遇不可求的事,绝大部分人是打着灯笼找不着啊!”
“你貌似忘记了,他是要来杀我。你觉得,以我武功,能在他手底下撑下十招?”
赵行摇了摇头,“我师父曾说过,拓跋叮当刀法神乎其技,早在二十年前已成为刀道大宗师,当年他们以四敌一,尚且无法取胜,现在经过二十多年修炼,怕是早已出神入化,你能在他手底撑过三招,足以名动江湖。”
“然后死掉?”
赵行哈哈大笑,“这个你大可放心,论武功,你不是他对手,但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脸皮比较厚。他乃大宗师,又以江湖人自居,要替他徒弟报仇,必然按江湖规矩来,你只要避而不战,当个缩头乌龟,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会自降身份,强行出手吧?”
范小刀无语,“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堂堂大宗师都奈何不了你,传出去,在江湖上多风光,连我这个朋友都与有荣焉。当然,若他不按江湖规矩来,那就更简单了,整个江湖都归六扇门管,在我们的地盘上,是龙你得盘着,是鸡你得躺着,我们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比如?”
“弄五百斤火药,炸死他!”赵行道,“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拓跋叮当的事,并不着急,眼下我们的紧要之事,是赶紧抓到杀害萧义律的凶手。”
范小刀嘟囔道,“他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急。”
谈话之间,丁一和牛大富回来,带回了一名老者,五十岁左右,弯腰驼背,花白胡子,弯腰驼背。
“这位是?”
牛大富道:“此人姓许,是正阳门一带的更夫,昨夜裕泰油坊发生命案之时,他正在附近巡街,说手中有重要线索,特意把他带了回来,兴许能帮上你们的忙。”
“你们提审了?”
丁一笑道:“这是你们的案子,我们来审,怕是不太合适。再说了,我们组的经费,也很有限。”转身对那老者大声道,“老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