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一刀怒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范小刀故作一脸委屈,道:“还没到那一步,我们也是按制度办事,大人何必动怒!”
拓跋一刀大咧咧坐在范小刀身前,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按制度办事。”
范小刀取来笔墨,问道,“姓名?”
“拓跋一刀!”
“性别?”
拓跋一刀:“你觉得呢?”
范小刀道:“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你觉得你是男人,我就填男,你觉得……”
拓跋一刀见他如此啰嗦,不耐烦道,“男!”
“三围?”
“什么?”
范小刀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对不住,拿错文书了,等我回去再取一份。”
范小刀取了新的文书回来时,看到孙仵作站在门外,冲自己比划了个手势,便知道他已准备妥当,冲拓跋一刀打了个哈哈,“我刚才翻阅六扇门办案章程,忽然看到一条陈,简政放权,拓跋正使这种情况,可以免去繁文缛节,不如咱们现在去认领尸首?”
拓跋一刀冷着脸,“早干嘛去了?”
杨得水顺势道,“范捕头才来没多久,业务有些生疏,还望见谅!”
来到仵作房,看到被整容后萧义律的尸体,栩栩如生,脸色竟有些红润,再仔细看,却是用动物油脂对伤口疤痕进行了遮掩处理,若不仔细看,还以为萧义律只是睡着了,不由对孙仵作的手艺心生佩服。
拓跋一刀看着这位谈判的副手,脸色数度变化,先是错愕、震惊,后又有悲愤之色,他痛声道:“萧副使,你我二人,身负重任,一路南下,为大周天下百姓计,本要联手开拓一番事业,却没想到遭贱人所害,英年早逝,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随行北周使团众人,看到正使大人如此凄然,也纷纷动容。拓跋和萧乃北周两大姓氏门阀,数百年来恩怨纠缠,争斗不休,这次出使,双方各派了一人,也算是平衡内部矛盾,拓跋、萧两家族对大明的政策也不一致,所以谈判才进行的如此艰难。
两人素来也不和睦,想不到,萧副使死后,拓跋一刀竟潸然泪下。
众人正要准备跟着失声痛哭,还未等开口,却听拓跋一刀话锋一转,“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萧副使,你大可放心,我以雪山上的圣母、天上的雄鹰和你七个老婆发誓,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用凶手之血,来告慰你在天之灵!此仇必报!”
众人齐声道:“此仇必报!”
拓跋一刀对赵焕道,“我们北周使臣,死在你们大明境内,你们大明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无论凶手是谁,你们大明必须承担责任,萧副使的死,不能白死,你们朝廷要赔偿。”
“怎么赔?”
“白银十万两,丝一万匹、帛茶五千斤、茶五千斤,白银十万两!”
赵焕身为礼部侍郎,代表大明与北周谈判的正臣,面对对方这种无理要求,不能轻易表态,他冲赵行看了一眼。
赵行明白他的意思,趁机解围道,“范小刀,你觉得这赔偿如何?”
范小刀嘲笑道,“不过死了个副使,他们就提出这么多无理要求,这哪里是赔偿,这分明是敲竹杠啊!若我们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以后他们缺钱了,从使团里拉个人出来宰了,然后敲诈勒索,我们大明岂不赔得底朝天?当然,我们朝廷也不是不明事理、不辨是非,萧副使之死,我们可以赔偿,不光是今年赔,而且要年年赔,赔上一百年!”
拓跋一刀闻言,年年赔,一百年?那岂不成了长期饭票?
赵行问:“那该赔多少?”
范小刀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两?”
范小刀摇了摇头,“不,是一文钱!赔偿要坚持一百年不动摇!”
稳了
赵行道:“你开什么玩笑?”
范小刀道:“不,是拓跋正使先开玩笑的。他们使团死个阿猫阿狗,就要赔几万两银子,照这么个赔法,别说有金山银山,就算有整个曹县,咱也赔不起啊!”
拓跋一刀道:“此人是我们北周副使,可非是一般人,限你们三日之内破案,否则……”
“打住!”赵行喝断道:“我们六扇门只对朝廷负责,对陛下负责,破案是我们本分,至于怎么破案,多久破案,由不得你们说了算,拓跋正使,你若对本案有想法和建议,可以通过正式渠道向礼部发公函,然后按程序转到我们这边来处理。”
拓跋一刀上下打量这两个年轻人,心说怎得遇到两个混不吝,就算你们尚书也不敢如此跟我说话,不由愤然,此刻,一名属下凑到他耳旁,用北周话说了几句,拓跋一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双目死死盯着范小刀。
范小刀被他瞧得心中发毛。
“拓跋白,是死在你手上?”
两个月前,百花楼比武,范小刀杀死拓跋白,曾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由于双方签了生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