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零花钱。
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范小刀面色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
在青州府时,带着几十号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打劫,运气好,一月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在他口中却成了零花钱。
投胎可真是个技术活儿啊。
牛大富道:“对了,你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没有?我最近也准备搬出来。”
“你们家那么大宅子,就算一天睡一间,一月都不带重的,为何要搬出来住?”
牛大富道:“有个天天在你面前絮叨的老爷子,每天不是说我乱花钱,就是说我不学无术,我耳朵都快起了茧子,倒不如搬出来,耳根子清净一些。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范小刀道:“地方倒是有,我租了一个院子,倒是空着两间房,可以匀给你一间,院子倒也清净,雅致,不过租金嘛,有点小贵。我一人承担起来有些困难。”
牛大富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给我一间,一月二两,够不够?”
“这个……”
“那就再加点,五两,包三餐。不过,你放心,一般我也不会在家里吃饭的。”
范小刀道:“咱们都是实在人,我也不会坑你,就这么着吧。这样子,咱们立个契约文书。”
“咱们关系,还用得着这个?”
“诶……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范小刀取来笔墨,照着昨日赵行那份文书,又照抄了两份,白纸黑字,落笔为定,双方各执一份,放入怀中。
关东大盗
当天晚上,牛大富就搬进了赵行家中。
对于范小刀未经赵行同意,把牛大富带回家之事,有些不爽。但双方有契约文书,并没有约定不得转租房间,而赵行偏又是重诺之人,也没有多言。
牛大富隶属于缉盗司二组,顶头上司是丁一。这位仁兄办案能力颇强,又善于逢迎,所以官途上一直顺风顺水。不过,赵行并不待见他,所以恨屋及乌,赵行对牛大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在缉盗司,但牛大富是内勤,负责打杂及卷宗整理,并不用在外面跑案子。一方面是牛大富体型过于臃肿,大腹便便,让他上街巡视,遇到个小贼小盗,只能干瞪眼,另一方面,黄有才担心牛大富安危,特意在杨得水那里使了些银子。
接下来几日,一切步入正轨。
三人同行出门,去六扇门点卯之后,赵行上街巡查,牛大富则在缉盗司整理卷宗,最清闲的莫过于范小刀。
他的差事特殊,只负责给一枝花送饭,而且是三日一送,其余的时间,本来可以自由支配,然而起初给李北海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李北海故意找茬,又给他加派了一些打扫地牢的活儿。
这让范小刀很是苦恼。
他本来计划,加入六扇门后,跟其余人混熟之后,好趁机寻找秘道。可六扇门占地几十亩,而且这两年刚重新修建,这种事又无法开口问别人,只能见机行事。
孙梦舞的案子,在经过几日的热议之后,逐渐平息下来。
由于没有其他证据,这个案件只能当普通刑事案件结案。在移交卷宗之时,范小刀趁机跟赵行把那封书信取了出来,本想交给白无常,可三日之期一到,白无常并没有如约出现,于是将这封信交给了一枝花。
反正关在大牢中,他有的是时间来研究这个。
李八娘最终入狱,舍车保帅,这很符合京中一些人的利益。不过,李八娘却也不是肯认罪之人,在顺天府大牢,遭到严刑拷打,始终不肯认罪。
这日,赵行找到范小刀,“李八娘点名要见我们。”
范小刀奇怪,“咱们与她并无交情,见我们作甚?”
“是顺天府传来的消息,那婆娘嘴硬得很,说要见到我们,才肯认罪。”
范小刀与张牢头告了假,与赵行来到顺天府。
相比六扇门大牢,顺天府的监牢规模要小了许多,而且关押之人,多是鸡鸣狗盗之辈。不过,相同的是,里面光线阴暗,处处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他们见到了满身血污,早已不成人样的李八娘。
当初的李八娘,衣衫光鲜,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如今她蜷缩一个五尺不到的牢房,蓬头垢面,脸色苍白,脸颊凹陷,显然这几日遭到了非人的折磨。这让范小刀动了一些恻隐之心。
赵行却冷冰冰道:“李八娘,我们来了。”
李八娘已是奄奄一息,听到两人声音,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两位捕快,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与梦舞是有争执,但她却不是我杀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是谁?”
“我不能说。”
赵行转身就走。
李八娘见状急了,连道:“孙梦舞之死虽与我有关,我也只是个跑腿打杂了,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我可以说出他的名字,但你们要保证救我一命。”
赵行停住脚步,回头打量着她,道:“你没有资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