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除掉地上看着不好处理的血跡,房间就是很普通的房间,像是随时都会离开的饭店,看不太到私人的物品和过多的生活痕跡。
江邵年不知是否有意的只开着一盏小灯,房内有些昏暗,浴室传来冲洗东西的流水声,大概是他正在清洗冰锥和手吧。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声音来源看去,江邵年却站在浴室门口含笑看着我。
“我一个人处理不好,可以帮我吗?”他说。
我起身,小心翼翼的避开血跡走到他身边:“是这把冰锥吗?”
我明知故问。
“是。”他笑,没有惊讶于我一个孤儿怎能认出冰锥。
我伸手拿起冰锥,上头腥臭、黏腻的液体像有生命般阴冷的附了上来。
我不受控制的皱眉,有些不适的想将手移开、可一抬眼就看见被洗手台镜子映着的江邵年对着我笑,手上还拿着什么。
“你也没办法吗?繆?”人畜无害的嗓音在我听来犹如催命符一般。
摇了下头:“用清水冲不乾净。”
“左边的第二个抽屉,”他靠在我的背后,右手撑在台面上,另一隻手拉开抽屉:“喏,血跡清洁剂。”
江邵年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还能有什么不懂?
明明熟练到买了血跡清洁剂,又怎么可能不会处理?不过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而己。
为了不落下风,我接过清洁剂,道了声谢,认真的清理起来。
血液稍微流到手柄上半乾不乾的有些沾手。
水声哗啦啦,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柄和他的手一同被摆放在台面上的刀。
好不容易把冰锥清洗好,我甩乾水准备递给江邵年:“那我就先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江邵年把手伸到我面前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我看着那隻袖子,袖口上的斑点像落在雪地中的梅花一般,点点的绽放着。
“这个也要。”他说。
我内心叹息,认命的解开袖口的扣子:“你要不要先脱下来?才不会弄到你。”
他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坚定道:“就这样洗。”
“邵,可以往前站一点吗?”一隻手握着他的手腕防止清洁伤了精贵少爷的皮肤,另一隻搓洗衬衫上的污渍,我实在空不出手把泡沫吸走。
手腕的温度有些灼人和眸中透出的冷意差了十万八千里。
拿了纸巾,江邵年又走近一步,那双不带情绪、淡漠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只能尽量忽视,加紧手脚将事情处理好。
他空出的那隻手又去拿台面的那柄刀。
装作没看见,几乎是憋着一股气把袖口清洗乾净:“我洗好了。”
话音落下,有什么东西抵在我的颈间。
我不敢低头,只垂眸试图压下眼底翻腾的情绪。
又来了。
明明做着危险——或许对他来说没什么的动作,但也不至于半点心情起伏都没有啊。
“不害怕吗?”依旧是戏謔含笑的声音。
眼神回归平静后,我也看着他:“还好。”
目前他对我还有兴致,不太可能在今天要了我的小命。
我冷静的判断。
“你很有趣。”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那双眸中惊奇的染上一丝笑意。
“我明天要出门一趟。“他又说:“那么,后天见了。”
出了他的房间,我看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想到。
江邵年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