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安臣这么一说,张静修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收起笑容。他又仔细的回想了好半天,最后才拧着眉头道:“若是非要说改变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改变,父亲在半年前新娶了一房妾侍回家,极是宠爱,这半年间很少去别人那儿,基本上晚上都在她那儿呆着,你说是不是父亲太喜欢那姨娘了,再加上这姨娘乃是新纳,颇为新鲜,便有些纵欲过度?”
闻安臣点点头:“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但他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若只是纵欲过度的话,是不应该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的。而且,张居正说他在床上老当益壮,这就说明他在房中事上并不吃力。而若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纵欲过度的话,那么第一个反应就应该是在房事上会比较吃力吃不消。
闻安臣忽然心中灵机一动,问道:“令尊可有吃红丸的习惯?”
红丸是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其实说白了就是壮阳药。闻安臣记得前世读史的时候,有提过张居正似乎就是因为辅食壮阳药过度,最后一病不起的,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张敬修立刻摇头,断然道:“不可能,如果父亲真这般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
闻安臣点点头,心道:“那么说就有可能现在张居正还没开始服用壮阳药!”
那这是为什么呢?闻安臣拧起了眉头心中很是不解、
一方面,张居正在白天或其它时候有些胸闷气短精神不振,而到了晚上却又格外的精神,房事少干上一两次都不成,难不成是那个新纳的姬妾给他吃了什么?
对!
闻安臣忽然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个原因。”
当想到这个‘吃’字的时候,闻安臣立刻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事儿肯定是出在吃上!
他沉声道:“我现在需要,你把你父亲这段时间吃的所有饭菜,喝的所有饮子,乃至于喝的是什么茶,全都查清楚。我要瞧一瞧,其中定有蹊跷!”
张静修对闻安臣是十分佩服加信任的,闻安臣这么一说,他立刻点点头,道:“最迟明日,我便能查得明白。”
张静修的效率还真是不低,他第二日一大早便过来了,从袖袋中拿了一张纸出来,在闻安臣面前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的全部都是菜名儿。
闻安臣拿在手中细细查看。
“这些,是过去四个月间,父亲吃的所有菜,其中大部分是那位姨娘做的,还好,府中规矩严,要做菜,肉菜等都是要从府中拿的,这边儿做的还有记录。谁哪天哪日拿的什么肉菜,做的什么,都写的清楚。”
张静修道。
闻安臣点点头,往下看去。
一开始还没什么,都是些家常菜而已,但看到其中几道菜的菜名儿之后,闻安臣立刻就知道张居正身体出现这种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我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怎么说?怎么说?”
张静修急切地追问道。
闻安臣道:“你先别着急,等我全部看完了再说。”
食物相克
足足用了一刻钟时间,闻安臣方才看完这张单子,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这些菜不对。”
“不对?”
张敬修诧异道:“什么意思?”
“不对的意思就是,有些菜不能同时吃,有些食材不能同时用,若是一道菜单用这一种食材,或是单吃这一道菜,那绝对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一道菜里用了几种不能同时用的食材,或是几种不能同时吃的菜同时吃,就会有很大的问题,会对身体有相当大的损伤。你就拿这两道菜来说吧!”
闻安臣指着菜单上,两道菜道:“这两道菜,单独拿出来吃都没事儿,但若是一起吃,就会对肝脏有极大的伤害。”
“啊?”张敬修不由大惊失色。
“这些菜,都是你那位新纳的姨娘做的是吧?”闻安臣手指头在纸上划拉着,问道。
“是。”张敬修道:“这些时日,父亲大人吃在那儿,也住在那儿。”
他的脸色变的阴沉起来,他很清楚他父亲的身份,他父亲的分量,所以他也很明白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会引起何等样的轩然大波。放在一般人身上,这只关乎一个人,一个家,但放在张居正身上,这件事便关乎整个朝廷,整个天下。
闻安臣道:“你这位姨娘,嫌疑很大啊,他是什么身份?”
张敬修阴沉着一张脸,寒声道:“她是蒙古土默特部人,本来在京城,是极有名的一位名妓,据说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前段时日,被父亲迎娶到府中,当时这事儿,还很是在朝野之间引起一番议论。”
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在搞鬼?”
“现在还说不好,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在搞鬼,也有可能是她偶然搭配的,但问题是这也太巧了一些,但凡是她做的菜,几乎就没有不出问题的。比如说前日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