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铁链镣铐发出一阵哐啷啷的响声。
他叫道:“闻官人,案子有眉目了?”
闻安臣点点头:“没错儿,案子已经破了。我来告诉你,这案子是谁做的?”
首尾
而后便把事情的大体过程给说了一遍。
周信听完,呆若木鸡,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眼神都呆滞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眼珠子才转了转,脸上露出一抹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表情,忽然抱着脑袋嚎啕大哭:“报应啊,报应啊,我父子二人做了太多的坏事,这都是报应啊!我那可怜的儿啊,早知如此,宁可你别管我,让我替你去死也行啊!都是爹没用,当时慌了神,整个人都傻了!我该死,我愚不可及,我废物,我连累了你啊!”
闻安臣冷眼瞧着他,周信和周仪父子之情,还是很深的。
他淡淡道:“你也别为周仪哭了,还是想想自已吧,过去你干的那些坏事,我都已经如实禀报给董推官。董推官自然会一件一件的给你清算,这次你也跑不了。”
周信哭天抢地道:“我就这一个儿子,现在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是杀是剐,随你们便。”
“我说了不算。”闻安臣淡淡道:“得董大人说了才算。”
他不再管周信,反正周信哪怕是能逃得了一死,只怕也逃不了一个流放的下场。
闻安臣出了大牢,心情反而是十分低落。他走出大牢所在的院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间事了,自已终于能回秦州了吧,这起案子可真是让自已心力交瘁!
他回了刑房一趟,把卷宗整理了一番,而后让人把所有的物证封存,他自已则带着卷宗去找董鸣长。
曹一夔已经走了,但还有个人在董鸣长这儿,正是张敬修。
瞧见闻安臣过来,他三两步出了正堂,下了台阶,重重地拍了拍闻安臣的肩膀,哈哈笑道:“闻安臣,我就知道这案子别人都破不了,只有你能破!真不错,你可是给我争光了!我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我?”
闻安臣摇摇头,晃了晃怀中抱着那一大摞卷宗,道:“你先边儿上靠靠,没看见我怀里抱着这些东西么?都快沉死了,要不你替我抱着?”
张静修赶紧嘿嘿一笑,从他怀里接了过来,转身进了屋,放到董鸣长的桌子上。
闻安臣向董鸣长道:“董大人,这是卷宗。”
董鸣长点点头,道:“这几日也是辛苦你了。”
闻安臣微微一笑:“无妨,这是学生应该做的,这案子若是破不了,只怕我这一辈子都睡不安稳。”
和董鸣长又说了几句,闻安臣便和张敬修一起离去。
张敬修一路上都很是兴奋激动,笑道:“这案子破了,这是大好事儿啊,咱哥俩得好好喝一杯,好生庆祝一番才是。”
闻安臣只是应了一声,张敬修见闻安臣神色有些低落,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
闻安臣把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笑容。
在自家好朋友面前,总不能给他摆脸色,让人家也跟着不舒服。
而后回了客栈,中午时分,两人叫了一桌酒菜,一番畅饮。
闻安臣啊心里有事儿,酒到杯干,喝了许多,竟然很罕见的喝醉了。
他从傍晚时分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起来之后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起来啦?”
温柔的声音传来,闻安臣一睁眼,便瞧见谢韶韵坐在床边,满脸柔情地瞧着自已。
看到谢韶韵的笑脸,闻安臣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心中的阴霾散去许多。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儿都陪在自已身边,不离不弃。自已想的似乎也有些太多了,有些情绪,完全可以摒弃在外,因为那些东西想也没什么办法,对自已更没什么益处,倒不如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有那心情阴霾的功夫,不如跟谢韶韵抱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调调情。
他一伸手,便将心上人揽在怀里,笑道:“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到秦州了。”
“是呀。”
谢韶韵脸上露出一抹憧憬和怀念:“离开秦州快一年了,还真是想念得紧。”
闻安臣轻轻吸了口气:“回去了,回去了,这就回去了。”
跟谢韶韵温存了一会儿,起来之后,闻安臣喝了点粥吃了点小咸菜,又去了顺天府衙门。
这案子还没有彻底了解,他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进了府衙,他又去推官衙坐了整整一个上午,把关于案子的一切,该了结的都了结了,该交割的也都交割了。
中午时分,闻安臣踏进了刑房所在的院落。
见到闻安臣,这些刑房书吏们一个个脸色也都有些古怪。现下案子破了,闻安臣也就管不了他们了,但却再无人如之前的那两人一般冲着闻安臣口出恶言。其中当然有畏惧的成分在里头,但也不全是因为畏惧,闻安臣能破如此离奇的一个案子,他们心中还都是很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