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地过来的客商好奇也不稀奇。而且闻安臣故意用一口秦地口音说话,就更是让人不易生疑。
喝着酒吃着肉,闻安臣就慢慢的把话题往这件案子上头引。
却没想到,奚云反应这么大。
奚云给自已老爹认了错儿,又冲着闻安臣道:“你道俺刚才为啥说杀人的肯定是周信?”
闻安臣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愿闻其详。”
“哈哈,你小子。”奚云有了三分醉意,指了指闻安臣,笑道:“那王十六是啥人,周信是啥人,俺们当了十几年的街坊邻居,能不知道?周信这人,可不是个好东西!最是好色不过,瞧见好看的就想往自已怀里揽,糟践了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就说咱这条街上的吧,掰着手指头也能说出仨来。”
他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酒楼对面儿一处铺面,道:“那铺面是老孙开的,当初老孙也娶了个极漂亮的媳妇儿,喝,不比惹出这风波来的杨氏差不多。当时老孙赔了本钱,眼瞅着家里要揭不开锅了,便拿着祖传的一块儿玉佩要去典当,那玉佩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结果呢,姓周的就给人家当二十两!老孙说了几句气话,要拿去别人那里当。结果这姓周的,给他那些同行们都打了招呼,谁也不给老孙典当,把老孙逼得不得不又回来求他。”
“老孙都下跪了,就求他能多给典当一些,结果你知道这姓周的说什么?”
“说什么?”闻安臣眉头微皱道。
奚云冷笑一声:“我入他娘的,这个姓周的,真不是人,说只要你让你娘子来陪我睡一晚,我就多给你当!”
“结果呢?”闻安臣脸色越发的冷了。
“结果能咋地?”奚云嘴角露出一抹不屑:“那姓孙的也是个孬种,还真让他娘子去了,结果他婆娘第二天早晨回来就上吊寻了短见。更不是人的是那姓周的,他说过多给姓孙的当,结果呢,这个不是人的!就他娘的多给老孙当了一两银子!”
闻安臣紧紧的抿着嘴,许久之后,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只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给填塞了,一阵堵得慌。
奚云叹了口气,灌了一口酒:“老孙拿了银子回家,结果发现自家婆娘死了,直接就疯了!整个人都傻了,疯了三四年,今年周信被下了大牢之后,这才好了点儿。”
闻安臣沉默片刻,问道:“那后来呢?”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已这话问的太幼稚了,听起来这都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周信一直快活到几个月之前才被抓起来,还能怎么样?肯定是没事儿!
“哪有啥后来?”奚云嗤的一声笑:“周信干了什么,除了老孙,别人也没看到没听到。老孙婆娘死了,老孙疯了,周信还不是照样逍遥快活?再说了,他跟顺天府衙门里的刘司吏交好,就算是去告又能怎地?刘司吏可是管这个的!”
“是刑房的刘信七?”闻安臣问道。
“还能有哪个?”奚云冷笑道:“不过这一次刘司吏也不管事儿了,他杀了杨氏,事情闹的太大,谁都包不住他了!”
周信和刘信七交好,闻安臣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闻安臣又问道:“王十六呢?这人如何?”
“王十六啊,这可是个好人呐!老实本分,跟谁都没红过脸。靠着自家手艺过活,在这条街上人缘儿不用说了。”奚云道:“就这俩人,你说他俩说的话,你信谁的?反正俺是信王十六的!”
“再说了,周信满手血,那可是大伙儿都瞧见的。俺虽然当时没在,但隔壁那些,可都是亲眼所见。”
奚云高声道。
他连连喝酒,这会儿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奚东见他喝高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浑话来,赶紧把他拖走了,临走前还跟闻安臣道谢。
闻安臣笑着摆摆手,道:“不用客气。”
只是笑容中,满满的都是冷意。
离开酒楼,闻安臣又出去转悠了一圈儿。
王十六家,就是巷子口儿上最靠外的那一家,大门紧闭,闻安臣也进不去。但是听人说,乃是临街的一处小院子,只有一进,两件正房,厢房都没有,有两间临街的屋,一间做了门房,一间则是开了铺子。
这条箱子里头都是高门大户,反而是临街的,尤其是当铺对面那一面,也就是王十六家所在的那一边,临街住着的多半都是小门小户,寻常百姓。因着临街的便利,多半都是开门做生意。
比如说这王十六家是给人打造金银首饰的,这奚云家和王十六家隔着三户,却是杀猪的屠户,开着肉铺。这条街上酒楼不少,大户人家也多,许多为了图个方便,便都在他家买肉,是以生意很是不错。
闻安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即离开此地。
闻安臣重新回了府衙,朝着大牢走去。他甚至都不用问路,这大明朝的衙门,基本上大牢都会建在西南角,好找的很。
大牢
到了大牢门口,却是瞧见一个方才有一面之缘的人,竟是顺天府刑房司吏刘信七。瞧见闻安臣过来,刘信七眉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