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澄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也不等他回话道:“烦请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我家中人还尚在等我归去。”
他回道:“大相国寺。”
……
庙宇被掩藏于众多苍天大树之中,裴澄静看着这个佛门净地,耳边传来声声宏伟古朴的撞钟声。
她在高考的时候跟着亲戚带去过家乡的下岩寺祈福,但比起大相国寺,下岩寺显得简直袖珍。
“真是个好地方。”裴澄静轻声感叹道。
清风扶着白衣男子向寺门中走去,经过她身旁时,也听见了她的感叹,挑眉。
大相国寺是元陵国第一大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既然住在京中,倒像是第一次来一样。
门口已有小沙弥和一玄衣男子在等候。
小沙弥双手合十说道:“清风施主,无慧师傅已经在厢房中等候。”
说完又转头对裴澄静三人说道:
“几位施主请跟我来。”将她们引向另一个厢房歇息。
将阿福留在门外看守,早已醒来的转身风铃关上了门,担忧的说:
“公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要不要传信给国公爷来救我们?”
裴澄静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下杯边茶叶:
“不必给爹爹传信,他们没想杀我们,但若是我们轻举妄动,反而会坏事。”
那名叫清风的,一看就武功高强,笑面虎一般。对方敢在官道行劫持之事,想必是有所仰仗。
更何况她虽没有来过大相国寺,但也听说过元陵国第一国寺的名号。
这几人一看就对这里了如指掌,跟自己家一样,背景这样深厚,少沾惹为妙。
裴澄静抚摸衣边镶嵌的几粒圆润珍珠,如果可以,她只想咸鱼躺平。
屋外传来阿福的敲门声:“公子,他们来找您。”
裴澄静颔首示意风铃去开门。
男人不是清风,而是那名玄衣男子,他站在门外面,面无表情,眉梢冷峻:
“你们要什么补偿尽可提,随后可以离开了。但走后最好不要做出,旁的不知所谓的事情。”
这是在警告她们。
风铃一听气的柳眉高扬,世上怎会有如此无礼的人。
抢了马车将小姐赶出马车外,劫持阿福,打晕了自己,她回府后一定要立马禀告国公爷此事,让他为小姐做主!
裴澄静就显得冷静多了,她放下茶杯,弹了弹手指上的茶水,不提补偿:
“这位兄台,你可曾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马?”
“叫敲你马,请回吧。”
显然玄衣男子也并不懂,以为她说的是千里马,但他又直觉这话不是好话,便多看了几眼裴澄静。
伸手不打笑脸人,主子还等自己复命,利索转身离开。
说完裴澄静低头倒茶,又好似想起什么,抬头笑容越发加深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补充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将这句话转述给你们主子和那个叫清风的。”
全部诛杀!
玉兰花的枝头由窗口施施然垂进了厢房,窗外树桠中大朵大朵洁白的玉兰绽放显得的越发春意盎然。
巫澜捏着如玉般的暖玉棋子,缓慢的敲击着棋盘。
修长而毫无杂质的手,带有初春的冷然。
临窗而坐的两人逐一落子。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终究比老衲棋高一筹。”
眼见棋盘上自己输局已成,无慧大师也丝毫不见恼色,将手中的剩子从容放回棋篓。
“无慧大师不必自谦,本宫侥幸尔尔。”
清风上前,替巫澜把棋子逐一收回,与此同时,清水也回来复命,并将裴澄静的原话传达给众人。
“这人倒挺有意思。”清风笑道。
他是知道清水的脾气,一心只有殿下的命令。
想必言语也不见得客气到哪里去,对方本就有气,双方没有因此起争t执倒是意外。
随后他将巫澜中毒昏迷后的全部过程一字不落讲述给了在场人。
犹豫些许,接着说道:“此次暗杀埋伏,还好殿下早有安排,而且属下猜测跟那位脱不了干系。
刚才清河飞鸽传书来信说已经将剩下的活口看押,等候殿下的处置。”
巫澜和无慧大师都不语,又着手开了一局,窗外的阳光照耀坠落在白色银纹锦服上,使巫澜通身更加气质矜贵,清冷高华。
落子几枚后:“不用审了,全部诛杀,送去嘉王府。”
巫澜语气平淡,几瞬呼吸间就决定了多人的必死结局。
嘉王府,住在里面的是三皇子巫离。
无慧大师放下执棋的手,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面容满怀慈悲:
“殿下,恕老衲多言,重杀戮终究于您身体不利。”
听闻这话的巫澜不置可否。
清风见到自家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