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多吃点。”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件事,其实也很久违了。
上一次还是两年半前,在温诉家里那一次。
时间已经久到快忘记那时在饭桌上,两个人具体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就算试图回忆,也像是一块斑驳泛黄的模糊片段,很不清晰。
“温诉,”卫松寒忽然开口道,“说说……你这两年半吧。”
“我想听。”
温诉:“……”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能对人说的内容实在少得可怜。
训练时,时间飞快,几乎一眨眼。结束后,到回地下室睡觉的那五分钟路程最慢。慢得温诉现在都还时不时会想起那段昏暗死寂、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楼梯。
温诉在那一层一层的楼梯上,想起过很多遍、很多遍卫松寒。次数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那些反复徘徊在深夜里的滋味只有自己能明白,也只能自己去消化。就算卫松寒问,温诉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尽量剥去这些感性的东西,只陈述了一些事实。
“……辛苦是辛苦,但每天都能唱歌,其实也不算累。”
“胡朝远时不时会打电话问候我两句。他去年就从地偶团毕业了,现在在他爸的咖啡厅帮忙,据说还谈了个对象。经常有以前的粉丝去看他,日子过得挺好的。”
然后温诉又说了些最近的事。
说董先生对他有知遇之恩,说许章这个经纪人很照顾他,说云文筝刚开始还挑衅过他,要不是有镜头,以温诉当时的状态,脾气上来估计就直接给他一拳了。
还说他在那场选拔节目上没紧张过,也就只有最后决赛前因为吉他的音没调好而紧张了几分钟。
网上嘲讽他素人的时候喊他“素素”,后来温诉一路杀穿夺得冠军,立刻改口喊他“苏苏”。
意思大概是他这经历太有节目效果太大男主了,浑身上下都是苏点。
“还有,”温诉道,“我离开壹城的前一天,陈因和老板他们在舞房附近找了个场子,给我单独办了个毕业会。”
当时几乎所有rei的粉丝都来了,本地的、从外地连夜坐飞机高铁赶过来的,大家其实明天一早还要回去上班上课。
黑压压的人,几乎把小会场挤满。
温诉就这样在台上唱完了他地下偶像生涯里的最后一首歌。
卫松寒没有来。温诉知道他不会来。
浪潮般的人声欢呼,金黄色的群光亮到不需要顶灯,好像这片小小的四角天地全都属于温诉。
他不喜欢哭,那天晚上,也只是眼眶稍微红了那么一下。
“陈因和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定了一批手链,可能是之前打算做周边的。”
和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卫松寒相比,温诉的口吻还算轻松,像是在说早已过去的事了。
他捏着筷子晃悠着比划了一下:“金色的。很好看。全发给那天来毕业会的粉丝当纪念了。数量刚好,我都没拿到。”
“我那天……应该正好在飞机上。”卫松寒早就放下了筷子,声音有些低沉,“抱歉。”
温诉笑道:“没事。”
“换成我,我可能也不会去。”
毕竟两个人在前一天就道过别了。卫松寒来了才显得奇怪。
卫松寒不说话。
这种早就随时间逝去的遗憾,要说什么才能算是补上。好像说什么都不能。
温诉吃得有七分饱了,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看卫松寒仍旧默默沉着个脸,就道:“什么表情,不是你让我说的吗。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
但这个过去里,也包括了卫松寒这个人吗。
卫松寒想问,但喉头发紧,终究没能问得出来。
空调在头顶呼呼吹着冷风,室内有些冷,温诉拿过遥控器把温度调高。
回头,桌前的人仍一动不动,那身影看上去有点孤零零的。
温诉不由抿唇,放在背后的手微微抓紧了一些。
他说:“过两天,节目要开机了。现场应该还有位置,你……要来看看吗?”
卫松寒闻言,抬起头。
“我能去吗?”
“有什么不能的。”
“那,”卫松寒道,“结束以后,我能去后台找你吗?”
温诉的手指攥得更紧,含糊地点了下头。
“嗯……行。”
别告诉我是我想多了
温诉的烧很快就退了,第二天来公司,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像在家里病殃殃烧了两天。
其他小艺人见了都在暗地里咋舌:不愧是章姐夸过的敬业先锋!
超人吧?
温诉接下来要准备节目,经常两个片场来回跑,卫松寒和耀泽的公事又谈完了,就算会来公司露脸,两个人也很难有什么交集。
倒是卫松寒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