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必然是有什么突发的变故。
要么被蛮人的骑兵袭击,要么就是头疾爆发了。
若是碰到小规模的蛮人骑兵,那绝对能轻松解决,若是蛮人大规模进犯,也必然会传来消息,不会这样悄无声息。
所以……很有可能是头疾的影响。
帐子里都是萧弄的心腹,知道萧弄有经年日久的头疾,甚至亲眼见过萧弄因头疾丧失理智伤人的样子。
派出去的人也还没有回应,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钟宴笙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他脸色微微发白,呼吸紧促,心里懊悔。
要是他的速度快一点,或者早几日从京城出发就好了,早点到军营,也不会错开萧弄。
钟宴笙心里说不出的恐慌,但他很快做出了决定,起身轻声道:“我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我就是为此而来。”
营帐中的死寂陡然被打破,每个人都朝钟宴笙看过来。
跟上次在春风谷的情形相同,但又不尽相同。
这次比春风谷的情况要恶劣危险百倍。
钟宴笙死死攥着玉珏,掌心被硌得发疼:“万一王爷真的是因为头疾才耽搁了,只有我能帮他。”
“给我一支小队,我要出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瞎弄:老婆,捞捞! 是的,宝宝又要去捞老公了(。)
有过展戎的态度和吩咐, 加上萧家的玉珏信物,再听到钟宴笙吐出的“头疾”二字,主帐中的众人动摇起来:“您……”
钟宴笙深吸了口气, 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害怕, 语气坚定:“信我。”
萧弄还在外面等着他。
只有他能把萧弄带回来。
众人对望一眼, 不再迟疑:“那就交给您了,我等不胜感激, 愿以死为报!”
一群人高马大的将领哗啦啦跪下来,给钟宴笙吓了一跳,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没有露出怯色:“诸位言重, 为我备马吧。”
北地的风甚是凛冽, 呼啸着吹拂在脸上时有如刀割一般, 砭骨的疼。
一路上过来,钟宴笙都是坐在马车里的,现在自己骑上马了, 才发现风雪有多可怕,卷到脸上的时候,几乎都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怕冷得紧, 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能看出身形清瘦, 仿佛风再大点就会被吹落下来,看得人心惊。
霍双骑着马跟在旁边, 看着他的状态皱着眉, 担忧不已:“小殿下, 你能坚持吗?不若还是我们去……”
钟宴笙摇摇头, 微微伏低身子, 一抖缰绳:“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驾!”
身下的马儿飞奔起来,黑甲与亲卫紧随在侧,护着钟宴笙一道冲出营地,沿着此前的巡防路线而去。
雪原苍茫,千里冰封,雾凇浩荡,覆盖在道旁的枯树枝上,如梦似幻。
钟宴笙戴着风帽,拉起围脖蒙住了口鼻,放缓呼吸,尽管如此,骑了一段路后,他还是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沿道找了许久,仍然没找到萧弄和展戎的影子,如此浩大广阔的雪原,仿若能吞噬一切的巨兽,一时不免生出了种渺小又恍惚的感觉。
天地如此之大,他真的……能找到萧弄吗?
就在这时,一道灰白色的影子从道旁猛窜出来,护着两侧的霍双与黑甲卫条件反射噌然拔刀,钟宴笙却一眼认出了那是什么,猛地一勒马,差点被甩飞出去,手心被绳子勒得火辣辣的生疼。
可是钟宴笙顾不上这些,他眼睛微微睁大了,望着那道飞奔而来的影子惊喜叫:“踏雪!”
那道奔袭而来的影子,竟然是踏雪!
踏雪本就是生在雪地里的猛兽,就算定王府够大,平时随便它到处跑,也还是太闷着这大猫了,所以来漠北之时,萧弄便把它带了过来。
见到是踏雪,警惕的黑甲卫和霍双愣了一下,按回了兵刃。
这只定王殿下养的大猫平时对人爱答不理的,给吃的也不屑一顾,军营里可无人不知。
踏雪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在钟宴笙前边衔着尾巴转圈,低低呜叫。
钟宴笙奇异地明白了它的意思:“你知道哥哥在哪儿?好踏雪,快带我们过去!”
踏雪又叫了一声,转身奔跑起来。
钟宴笙连忙驭马跟上。
地上的积雪很厚,哪怕是马儿也跑得艰难,踏雪却没受什么影响,迅捷而无声,跑几步就回头看看钟宴笙跟上来没有,跟在军营里不理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见这大猫如此通人性的样子,霍双不禁暗想:若是这只大猫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后空翻……
众人跟随在踏雪身后,逐渐偏离了巡防路线,越走越远,直到几间破漏的屋子出现在眼中。
十几年前漠北失陷时,边镇被屠了个精光,被蛮人烧杀抢掠之后,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人一走,就什么都不剩了,哪怕后来萧弄收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