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慢合上,他看见林翠芝一直站在那里,眼眶好像变红了。
时年不懂,时泽峰都没看到,她还演那个样子干什么。
不过他也没准备要懂林翠芝,毕竟不是自己亲妈。
时年开车回了自己家,将一盒又一盒的菜放进冰箱摆放整齐后上楼。
金旭经常会躲他这里来,哪怕有时候没闯祸,纯粹就是无聊了,也会赖在他这里。
有时没带衣服,就会穿他的。
两人身形差不多,他的衣服金旭都可以穿。
所以时泽峰把那个袋子给他的时候时年并没有怀疑过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衣服这件事。
直到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和自己风格完全对不上的花衬衫,时年整个人愣在那里。
如坠冰窟,又似置身烈焰中被火灼烧。
沉闷,压抑,酸涩又愤怒。
两天前,他才在裴泽的床上发现同款花衬衫。
两天后,又拿到金旭穿过的同款花衬衫。
时年轻嗤一声,用力将衬衫扔回袋子,随手扔进衣帽间,关门前还有些气不过踹了一脚。
搞批发是吧,一人一件?
这倒是省了心思了。
见过防止喊错名字统一喊宝贝的,第一次见到给情人统一着装的,怎么,裴泽情人标配,企业文化?
那为什么没给他发一件!
不对,他才不稀罕呢,草!
亏他中午在看到微博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愧疚。
现在看来,那刀捅的还是不够狠,应该让他连戏都没心思拍,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像金旭一样要死要活才行。
怀着对裴泽的愤恨,时年睡了一个好觉,在梦里把裴泽狠狠揍了一顿,这一觉睡得解气啊!
下午在琴房呆了一下午。
也不知道是不是宿醉完没还全恢复的关系,脑子不太清醒,一下午曲子怎么弹都不对,总感觉怪怪的。
晚上刚好有朋友约他出来聚聚,时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开车抵达sat酒吧,时年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泊车小哥,快速从大门进入。
sat老板名叫张贺,开了一间音乐工作室,和圈里很多人都有合作。
开酒吧是副业,旨在以酒会友的同时还能玩儿玩儿音乐,所以每间包房都做了特殊隔音,是可以边喝酒边玩儿音乐的。
所有乐器也全都由酒吧提供。
至于名字,是英文saturday的缩写。
张贺喜欢周六,既不用像周五那样工作,也不用像周日那样面临第二天周一的焦虑。
sat是会员制,安保很严,绝不可能出现遇上狗仔,或者像之前在暗夜那样掉马或是打架的状况。
从酒吧外的拐角入口处开始就不让非会员进入,所以时年下车甚至都没戴口罩,光明正大地进入酒吧。
这一进去,再出来就是一周后了。
每天流水的朋友,铁打的时年。
张贺见他这样,也有些讶异。
虽然以前时年也经常和朋友约在sat见面,但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一待就是一周的情况。
张贺让后厨煮了一碗醒酒汤,轻声唤他。
“小时,小时?醒醒。”
时年仰躺在沙发上,闻言缓慢地掀起眼皮,瞧见是张贺嘴角挤出一抹笑。
“贺哥,怎么了?”
“醒酒汤。”
“谢谢。”
时年艰难坐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醒酒汤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最近怎么了,喝这么多。”
两人合作过几次,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但也远不到可以聊心事的地步。
可一个歌手,把嗓子喝成这样,张贺觉得惋惜,不然也不会冒昧。
时年摇摇头,嗓子因为喝酒没有更哑,但也没怎么好转。
看样子,他是应该是看看医生了,否则开年怎么出专辑,怎么唱歌,还有好几个签了合同的通告要赶呢。
“没,就是年前给自己放个假。”
他说着手撑在桌面,艰难起身。
“走了,谢谢贺哥。”
“我叫人开车送你。”
“不用,助理在外面了。”
以前也经常有朋友约他,但时年不喜欢喝醉后头脑不清的感觉,更爱惜自己的嗓子,所以能推的邀约基本都会推掉。
如今反正嗓子也哑了,闲着也没事可做,索性约他的就都应下。
全部定在sat,他甚至都不用挪窝,见了一批又一批的朋友。
就算张贺不来喊他,他也是打算今天回家的。
出酒吧大门,冷风汹涌而来,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儿。
可上车后空调一吹,没多久时年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阿文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人,面容憔悴,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