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之后,我们身后一直围拢的人开始散开,本来就过了午夜,赌场的人稀稀拉拉,而且我们今天的牌面没什么惊心动魄,波澜不惊中规中矩,观者难免打瞌睡。
赌场主管知道我们就是纯娱乐,不用特意防备,也去其他桌子巡视了。
人少了,终于可以透气。珍儿为大家拿来饮料,赌场免费提供的饮料除了咖啡就是可乐,男人们点了冰啤酒,玩一局,对着瓶子喝几口。
苏夜隔着夏伟业不停地和舒大师说笑,舒大师绕过所有人又和珍儿“打电话”,左立的注意力都在我的牌上面,不时地也看看身边珍儿的牌,教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夏伟业则有点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与荷官搭话,眼睛到处乱瞥。
这一局牌有趣,我的牌是一张7 和一张9,苏夜和庄家也是16 点,左立 21 点,夏伟业 19 点,珍儿和舒大师 18 点。轮到我决定是否要牌,我摇摇头,很简单,庄家是 16 点,按照规则荷官必须继续要牌,直到总点数达到或超过 17点,不用算牌我们都知道,不要牌等庄家爆掉是最好策略,当然庄家也可能拿到 a、2、3、4、5 反超我和苏夜, 甚至其他人,但这种概率毕竟只有十三分之五。
而且我一直在算牌,在这 6副牌中,剩下的牌中间的“大牌”,也就是 10 及花牌的概率明显大于其他数字的“小牌”,庄家拿到对自己有利的牌的概率只有二十分之一。
“我要。”
苏夜食指和中指并拢,做了一个继续要牌的姿势。这个反常的举动让桌上的人来了兴致,大家开始调侃苏夜,是不是输糊涂了。
“为什么我们总要一成不变地按照规则来玩牌呢?加一点刺激不是更好吗?”苏夜露出了属于她专有的任性笑容。
我也抿嘴笑了,的确,这些年我们总是在进行 21 点竞赛,虽然输赢对我们从来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就是这样痴迷。为了必胜,我们很少冒险,每一步都严格按照规则和算牌结果。
这样真没意思!
荷官熟练地派牌,苏夜拿到一张红桃 5,她现在 21点了,完美! 众人发出欢呼。荷官给自己派了一张牌,是梅花 7,他爆了,牌桌上的每一个人都赢了。
“你们看看!我救了你们大家,不然这张红桃 5就在庄家那里, 我们就被通吃了!”苏夜兴奋地叽喳,头偏向我,“姐,你就是太胆小,如果刚才你要牌的话,你就是 21点了!”
我举起大拇指,你真棒!
我起身去厕所,珍儿要陪着,我摇手,你们玩,我去去就来。我看了一眼苏夜,苏夜便站了起来,姐,还是我陪你去吧!左立给了赌场女招待一笔小费,少顷众人的饮料和酒又来了。
等我再次坐上牌桌,苏夜面前的筹码堆得和我差不多高了,我拿出 10 个 100 的筹码丢给荷官,荷官给我换回一张 1000 的筹码。
“这样眼前清净。”
我晃晃筹码,用手扫扫台面。苏夜便学着我的样子,也拿出 20个 100 的筹码换给荷官,拿回两张 1000 的筹码。
“财大气粗,今天是苏家姐妹包场了!”夏伟业假装可怜,这几局他输得最惨,手里的 5000 维珍币筹码只剩下两张 1000 的了。左立也不怎么样,还有 3000 多。
“不是运气问题,是水平问题。”舒大师手捻腕上的珠串,似笑非笑。
“不成不成,我没筹码了!”夏伟业拿起 1000 的筹码丢给荷官,荷官换了 10 个 100 的筹码给他。“看来你的早餐请定啦!”
“那可不一定,胜负还早着呢!”夏伟业摩拳擦掌,顺势拿起苏夜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11
凌晨三点,想必外面的城市已是意兴阑珊,即便再拼命的小商小贩,再有精神的年轻人也已打起哈欠,希望回到床上酣睡。可赌场里21 点牌桌前却依然人头攒动,一些像打了鸡血的玩家不分昼夜,在人工营造出极昼一般的豪华建筑中,一局局地等待荷官发牌,看牌, 下注,换筹码,永无尽头。
可这一切,随着一个男人的仰面摔倒,戛然而止。
训练有素的荷官赶快封牌,赌场主管跑了过来,没几分钟魁梧的赌场保安别着枪也冲了过来,团团围住倒地的男人。
人群中,我和苏夜蹲在最前面,苏夜拼命摇晃面色潮红,已经昏迷的夏伟业,珍儿、左立和舒大师目瞪口呆。
维珍港警察署的何念警长带着警员赶到现场,夏伟业经过法医的初步取证,已经被抬上救护车,刚才参与 21 点的所有人则被要求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赌场的这一区域停止营业,赌场老板和几名荷官站在警戒线外,静观其变。
其他 21 点牌桌的人员经过简单调查,大部分被排除了嫌疑,获准离开,只有个别和夏伟业有过接触,站在他身后看热闹的被留下问话,我们这一桌的 5 个人加上荷官全部留在原位,等待警察做逐一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