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准备不充分,承安帝败了,云舒弑君夺位,这赢家便是云舒。
但这里面还有个最大的可能,那便是两败俱伤。
莫非是燕王或者楚王?
若真的是他们,那谁是京中的那个内应?毕竟偷盗兵符这事,可不简单。
高满想了想道:“昨日一直是老奴陪在陛下身边,德安他并没有侍奉陛下啊。”
承安帝其实也不是真的怀疑高满,闻言他也低头思索了起来,然而大约是药吃多了,他的记忆力已经大不如前。
如今一思考,头还突突突地疼了起来,很快承安帝便受不住,抱着头喊:“高满,快去将朕的药拿来。”
只说话的工夫,承安帝便已经有些抽搐起来,高满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速从一只抽屉里,取出一只彩色的玻璃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丸子,塞入承安帝的口中。
服药后的承安帝止住了挣扎,但是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不对劲。脸上挂着笑,但是对外界的话,给与的反应很少,并没有那种亢奋的状态。
云舒皱眉看着承安帝犯病,随后目光移到高满手中的玻璃瓶上,“他一直吃的这个药?”
但这个药与云舒知道的那个五石散并不一样。
高满摇头,“不是。只是之前那药,最近已经不能满足陛下。这是新敬献上来的。”
“王居明不是已经死了,还有谁献药?”
高满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道:“是之前被殿下抓了的金吾卫中郎将。”
云舒眉皱得更深了。“你可知他日前于狱中敲碎了瓷碗,用碎片割脉自杀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了。
是被抓的十多人中,唯一一个畏罪自杀的。
云舒之前还以为他是不想供出其他同伙,但如今看来,可能远不止此。
“这瓶子我拿走了。”
高满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瓶子递到了云舒手里。
即便夏王如今没有要陛下的命,甚至还请了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交好一点的好,省得因为他的关系,连累了陛下。
高满见云舒捏着药丸看,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他亲眼见到承安帝从一开始的试一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再也离不开的地步。
这不是神药,是毒药啊!
但承安帝已经再也离不开了,他有心想劝,却也无能为力。
云舒看了一眼高满,“本王知道,多谢高常侍提醒。”
承安帝已经安静睡下了,寝殿四周仍旧是玄甲卫在把守。云舒转身出了寝殿,去找萧谨行从长安带来的,可以医治毒瘾的那位神医。
薛神医拿起来只闻了一下,便惊讶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他如此,云舒便知道这东西果然不一般,“这是什么东西?”
薛神医再次看了看,啧啧称奇。
“这药丸里加了一种叫塞牡丹的花,只是不是用花入药,而是用它未熟果子的汁液入药。
当然了,所制成的也不是什么药,而是毒,极易成瘾,比五石散更甚。
只是这东西我只在天竺见人种植过,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人将它弄到大雍了。”
云舒闻言脸色更加凝重。
虽然名字不一样,但按照薛神医的描述,这赛牡丹,应当就是罂su花无疑了。
他就说能代替五石散的药,能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东西一旦沾染上,那一辈子可就毁了。而一国的民众沾染上,那一个国家便毁了。
承安帝这样的一国之君都已经染上了,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药丸在流通。
另外,这个药丸的主人,到底与此次挑起他与承安帝冲突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两件事情的线索都断在了已死之人身上,云舒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他当即令人去查小太监和中郎将在死前都见过什么人,尤其是金吾卫中郎将,他入了大牢,谁见了他是极好查的。同时他还令人去搜查中郎将的家中,看看是否还有赛牡丹制成的逍遥丸存在。
令云舒没想到的是,中郎将关入大牢后,并没有人去牢中看过他。即便是他的家人,也没有出现。
他就这样在牢中呆了两日,突然之间幡然悔悟自杀身亡,留下了一封血书,交代了自己残害少女的罪行。这也是刑部认为他是畏罪自杀的重要原因。
萧谨行带人去查他家中的时候,才发现其住处已经率先被人翻了一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