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这一桌,一半是云舒的部下,一半是萧谨行的部下。
云舒的右手边是萧谨行,左手边则依次是长史吕衡,玄甲卫校尉曹诚,以及研究出炮弹名义上是钢铁厂厂长,实际上是军器局局长的盛光。
而萧谨行的右手边则依次是副都护高然,副将余达,以及随萧谨行出征,杀敌甚众的庞农。
云舒刚坐下,就看到庞农的位置还空着,左右也没看到人。
他不禁问道:“庞校尉人呢?”
萧谨行也不要人帮忙,自己执起酒壶,一边给云舒的酒杯里倒酒,一边用今日天气不错一般的口吻,道:“在路上训练。”
云舒纳闷,西州军都已经回营了,怎么庞农还要在路上训练?
在座的其他人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与萧谨行一同回西州的余达,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什么加训啊?
不过是将军被大傻子庞农揭了短,恼羞成怒罢了。
他悄悄看了自家将军一眼,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庞农这次的罚都已经领完了,他就不凑上去了。
萧谨行倒满酒后,不动声色道:“按照他的脚程,想来应该已经到了。”
他刚说完,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随后庞农那涨红的脸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庞农一边双手撑着膝盖,一边喘着粗气道:“殿、殿下,老庞我、我没来晚吧?”
云舒诧异地看着数月不见又一脸胡子的庞农,招呼道:“来得正好,快坐下吧。”
庞农又深呼吸了两口,抬起沉重的腿,就要往他的座位上坐,就听到萧谨行不冷不热道:“你把脸和手都洗洗。”
庞农一愣,伸手双手一看,的确是一手土。想来这一路跑来,脸上也沾了不少尘土,怪不得将军嫌弃自己。
“好好,我这就去洗。”
食堂二楼就有供教职工或是学生洗盘子的水池,庞农这会走过去,从桶里舀起一瓢水,将手脸洗了个干净,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算是将自己打理干净了。
等回到座位,余达好心地递给他一块巾帕,让其将脸上手上的水渍擦一擦。
庞农接过来的时候,小心看了一眼在与殿下说话的将军,小声问身旁的余达:
“我怎么觉得,将军今日看我有些不顺眼呢?”
余达转头看他,满脸的一言难尽:“……”
合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呀?
余达毕竟年长许多,也与庞农共事多年,知道他的脾性,也不指望庞农能开了窍,于是安慰道:“你想多了,将军不是一向如此?”
庞农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将军总是喜欢罚我,我都习惯了。”
余达:“……”
他将手边的热水往庞农那边推了推,“多喝热水。”
庞农开心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忘感谢道:“还是你好。”
余达:“……”
人已经全都到齐,吕衡起身端起酒杯,邀请云舒和萧谨行一同下楼。
到了楼下,吕衡举起酒杯对着楼下众人说道:
“此次晚宴既是为西州军接风洗尘,庆祝萧将军与西州军顺利征服东-突勒凯旋归来,同时也是为了庆祝我们夏王殿下一统西域诸国,将我西州都护府的辖区扩大到了整个西域。
请诸位举杯,愿我西州永不受外敌侵扰!”
西州军的军官也在下午知晓了西州版图扩大的事,此时在吕衡的带领下,全都举杯庆贺。
只有庞农一无所知,他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道:
“什么?殿下居然统一了西域三十六国?”
由于云舒正开口,让大家吃好喝好,而庞农这一嗓门,显然就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引得随他们一同从二楼下来的诸多官员心中有些不满,全都皱眉看着庞农。
庞农赶紧闭上了嘴,然后又悄悄跟余达咬耳朵。
“什么情况呀?我们才出去一圈,西域就归我们了?”
“这么一看,殿下也好厉害呀!”
庞农本就嗓门大,他以为的压低声音,其实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萧谨行不动声色回头看了他一眼。
庞农福至灵归补充了一句,“嗯,跟我们将军不相上下!”
光夸殿下,将军要吃醋,这样说的话,他总不至于要生气吧?
萧谨行果然没有生气,还颇为赞赏地看了庞农一眼。
晚宴不外乎吃吃喝喝,大家对美食满意,对美酒自然更是满意。
这次用的酒,全是西州酒厂产出的高浓度白酒,与此前大家喝过的只有十几度酒精含量的酒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