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沉令心手里还拿着一个枕头。
“我今晚跟你睡,我们聊聊。”沉令心兴奋地举了举手上的枕头。
“是那日春日宴的事?你到底是遇见谁了?”虞娘带着沉令心往床上坐,自己又起身把烛火熄了,将几块萤石摆在琉璃盏里放在床头。
萤石的灯光没有那么刺眼,隔着纱帐更是温和。
沉令心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虞娘,我怎么觉得你的床比我的舒服多了。”
“床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师姐你快说说,你到底是遇见谁了,那日看你眼眶都红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沉令心愤愤挥了挥小拳头,“谁敢欺负我,我那纯属被气的。我遇上了那个逆徒!!”
“那位……已经离开师门的……师兄?”虞娘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毕竟名字也不知道。
虞娘入门一年师父就过世了,师父一走底下弟子就走的走散的散,本来应该是那位师兄回来接任掌门之位,师姐传信告知他后,收到的消息就是他带着师门秘籍一走了之了,那时孟元修的家人也刚好找上门把他接了回去。
那时候情况很混乱,春居山一下子人走茶凉,门里只剩下几个收养的少不更事的小弟子,甚至还有莫名其妙找上来的债主。
依沉令心那个性子,居然冷静下来把一切井井有条的处理了。
后来虞娘才知道,沉令心有一天晚上跑到师父墓前哭了一夜,说要接下掌门之位,还发誓要把应观派发扬光大。
虽然外人常以春居山来称呼她们,可她们是有名字的,应观派——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虞娘,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沉令心的嗓音把虞娘唤回神。
“我突然想起师父刚离世的那段日子了,那段时日真是不容易,也难为师姐你了。”
“……我们的名字,都是师父给取的,徐桑结,是师父给他取的名字。……其实我知道,他一直都想离开的。”
突然回忆起过去,沉令心也是收起了所有表情,沉默许久才开口。
“他从小就很聪明,比我聪明太多,师父一教就会,各种药植的习性用量手到拈来。不像我,笨得要死,背个药典一个月都背不下来。”
“师姐现在也很厉害的。”
“哎,我那只能算是勤能补拙。”沉令心自嘲道,不过还是对虞娘的安慰回以微笑。
“虽然师父总是说要把应观交给他,可我和师父都知道,春居山太小了,留不住他。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个时候走,哪怕早一步,或者晚一步,我都不会怪他。可他连师父的葬礼都没回来参加,人怎么能狠心成这样。”
沉令心背过身,不想让虞娘看见自己即将溢出的泪光。虽然帐里光线很弱,虽然带着哭意的嗓音依然出卖了她。
“是,春居山很小,应观是个小门派,可他要走谁还能拦着他不成,谁阻止他飞黄腾达了,只是那个时候……这么难,他留下来帮帮忙,不行吗?师父白养他了,连柱香都不回来上。”
沉令心吸了吸鼻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
虞娘深觉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是徒劳,只能拍拍沉令心的肩头以表安慰。
“那,你怎么碰上他的,那日他也去了宴会?你们聊了什么?”
“他故意在那等着我的,我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哪还跟他聊天,我上去就给了他一拳,那家伙还拦着我不想让我走,我又给了他一脚,然后才跑回来的。”
现在沉令心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解气,当时应该多揍他几下。
“他在那等着你?师姐,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的?”虞娘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对吼,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那,该死的,那家伙不会还偷偷监视我们,你大爷的。”沉令心气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多咬他几口了,还是咬少了。
“这可不对,师姐你和他多久未曾见过了,他竟然对我们的行踪了知指掌,甚至还设局引你见面,师姐,你往后出门得小心了。对了,还有一事……”
虞娘将今晚卢郅告知的事告诉了沉令心,出乎意料地是沉令心倒没有多大反应。
“我理解的嘛,你家将军肯定不能把你暴露出去,不然明晃晃的弱点不就交到别人手里了,哪有这么傻的人。我虽然嫌弃那个门神,但假装一下未婚夫妻也没什么的,一切以安全为先。更何况,我是你师姐,保护你是应该的,要不然我来这盛京城干嘛。”
沉令心的话让虞娘感觉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倾身抱了一下沉令心,“师姐,谢谢你。”
“家人什么谢不谢的,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下回我去寻香阁让你家将军出钱,我都去了寻香阁两回了,两次,都没点上小倌!”沉令心别提心里多委屈了,就该让那位大将军来出,谁让上次他们丢下她自己去玩了。
“咳咳,我尽量……”虞娘为难了,她不是不好意思跟卢郅要钱,但要钱的理由是为了沉令心去找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