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理一同意,李岱凌立马着手结婚的事。
水理听男人提起扯证,才知道自己被他诓了。
她想不通,那受惊受累的三天,他是怎么寄出去资料、打上了结婚报告的。
她没想到这么快!
李岱凌没给她讲,早在来鹿池大队之前,他就把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能在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打恋爱报告的人,能指望他干什么人事?
这两年,李岱凌一直和水理家里联系,也就水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和李岱凌“谈恋爱”。
万事俱备、只欠她一场东风。
李岱凌假期还剩下十天左右,最终还是缺了些资料,只能一周后带她去县城里扯结婚证。
水理庆幸他是军人,即便是闪婚,自己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走出民政局了,拿到红本本还在恍惚。
除了兴奋点、高兴点,对她来说好像确实没什么变化。
她也没打算跟李岱凌走,在鹿池大队生活几乎不变。
她同李岱凌说起这件事,他只是说了一句“不一定”。水理才不管他,每天该上工上工。
庄稼被毁了,大队上的人还是加急播种秋土豆,到了明年二三月、还能收获一次。
鹿池大队的人,受了灾之后反而憋着一股气,活干得热火朝天,水理也不例外。
土豆切成小块茎、丢进挖好的坑里,挑了大粪浇进去,最后和土埋好。
水理只感叹,这真实的臭味、真实的农耕。
李岱凌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水理觉得愧疚得很。
“李岱凌,你这个假期修得,啧啧,”水理摇头,“全干活了。”
水理这个小姑娘,还是太单纯了,李岱凌心里的得意,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可是讨到一个老婆。”
“揍你啊,”水理羞,举起猫拳跃跃欲试,“才不是呢。”
“快了。”
“哼。”水理一拳砸在他手臂。
大队上的人反而比水理还兴奋,瞧见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目光游离,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要上前调侃嘱咐,一句句新婚祝福快冲昏水理的脑袋。
明明她感觉不是什么大事的。
在她的理解中,婚姻暂时只是两个人的保护罩,他们会在这个罩子下面再慢慢发展,你瞧,李岱凌求婚都求得那么随便,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假结婚,差不多的道理嘛。
李岱凌听了,抱住她笑得直不起腰。
“是不是?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嘛。”
“是是是。”人还没进他户口呢,李岱凌怕吓着她跑了,抱着人点头。
“就是嘛,哪有人真结婚结得这么随便的。”
李岱凌才不会随便,他是怕太招摇了,等他离开,水理反而不好过。
人的嫉妒心是很复杂的。
两个人也没打算摆席,甚至水理红嫁衣都没准备,到了日子坐上李岱凌的后座,就跟他进了城里。
李岱凌赶急似的,载着水理就到了婚姻登记处,水理那时才有些紧张。
李岱凌的资料尤其多,坐在灰扑扑的办公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水理东转转脑袋、西瞧瞧风景,喉咙里口水有规律地吞咽。
她的手指握在李岱凌的手里,被他拇指摩挲,她都不敢看他。
李岱凌垂头凑近她耳朵:“在想什么?”
水理抠了抠手指。
“就,就这样,就开始结婚了?”
开始?
李岱凌被她逗笑,他伸手理了理水理的辫子和衣服。
“等下就结束了……乖。”
他最后是压着声说的,水理更觉得自己好像踩坑里了。
只是……大概是个甜蜜的坑。
一份份的文件进去,一次次签名盖手印,最后出来……一张奖状?
水理还没见过这个年代的结婚证呢,原来这么喜庆。
像小学生的奖状。
她捧在手里看,觉得灵魂出窍。
李岱凌也看,看看自己的、看看她的。
结婚了?
结婚了。
两个人的心跳得都快,此刻的心情微妙又冲动。
工作人员是屡见不鲜,只是在这县城,难有长得这么标志的小夫妻。
水理回过神来,李岱凌正在散糖,两个人带了一些,讨个好彩头。
周围人接了糖,快把两人夸上了天,水理晕乎乎的,此刻才顿悟,闪婚才不管有几天缓冲期,看着这结婚证该迷糊的还是迷糊。
“李岱凌。”
水理跟在他屁股后面、扯着他衣摆叫人。
李岱凌侧头。
“结婚了耶……”
“对,结婚了,我们。”
“好像做梦。”
李岱凌捏她的鼻子:“做梦?”
“唉